“嗨呀, 嫂嫂,你快别提那低贱的丫鬟了,说到她, 我就心烦。”花抱香厌恶地皱了皱鼻子, “真不知道她给我大哥灌了什么**汤了,还就撒不开手, 非她不可了!” “嫂嫂我从前和你说过么?这女的, 哼,当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原来不是叫闻大妞嘛?故意勾引我大哥的时候,非要说自己叫什么……哦, 叫闻狮醒!” “什么狮醒、狮睡的, 真是笑死人了, 卖身契里明明白白地写着闻大妞的名字, 她以为自己给自己改一个名字, 她的命就会高贵起来了吗?”花抱香不屑极了。 提到这个奇也怪哉的名字, 花抱香就一肚子都是吐槽的话:“怎么取的名字?怕不是连《女经》都没读过吧, 也就她这样的,一个女的, 还非要把狮子啊狗啊的往自己名字上扣,莫名其妙,不伦不类!” “但我大哥偏偏就是爱吃她那一套,我的娘呀,我大哥还夸她名字好, 有男儿名字的霸气,我想着都头痛!”花抱香难受地娇哼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头。 “而且你都不知道啊嫂嫂, 为了她,我大哥跟我阿娘都吵起来了,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看见大哥忤逆阿娘……”说到此处,花抱香恨恨地掉下眼泪来,哽咽道,“我大哥千求万求,阿娘终于顶不住,允了他纳着小丫鬟为妾。” “可她呢?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好像我们侮辱了她似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地说了一些谁都听不明白的话,闹得我大哥这些日子,书都读不进去。给我大哥做妾还委屈她啦?她就一贱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五姓女呢!瞧一瞧那高贵劲儿!看得我想呸她一口!” 越说,花抱香就越气恨:“她现在高烧已有三日了,不肯喝药不肯进食,我大哥急得团团转,亲自照料都无法,我看她这贱皮子就是活该!饿死她算了,一了百了!” 听着丈夫母族中的混乱和不平静,叶红梅表面上是满脸的担忧,实际上心中却讥诮地笑开了花。 “这可不行啊小黄鹂儿,”叶红梅忧心忡忡、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开劝,“这好说歹说的,至少也是一条人命呢……” “人命?下等人的命也是命?”花抱香不屑地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庶民的命,连我府中的小狗儿都不如!” 叶红梅一点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她微微一叹,苦口婆心道:“虽说如此,但你若怜惜怜惜这低贱如草的庶民之命,岂不是对你的名声更好么?” “你呀~还是要收敛收敛,男人都喜欢善良的女子,你若真想嫁与那折小将军,你可得牢牢地记住这一点,知道了吗?” 花抱香被这话说得恍然大悟,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回去就叫人给她再开点好药,灌也给她灌进去!多谢嫂嫂赐教~” 叶红梅微微一笑:“你我之间,说是嫂嫂与表妹,实则亲如自家姊妹,谈何言谢呢?” 然而这位好嫂嫂的笑意,确实不抵眼底的——蠢货!那女的能做出好吃的豆腐,给你们花家赚了多少钱?你怎么确定她之后不会拿出更好的方子,可以赚更多的钱?杀鸡取卵,真是蠢得慌! 而且,那丫鬟虽说命如草芥,但到底有几分可用之处,她还会写旁人都识别不出来的字体呢,谁知道她还会不会有更多的奇思妙想? ****** 傅桧柏听闻表妹来拜访了,刚从军营回来,本来根本不打算到妻子院子里去的他,立刻抬步走向了妻子院子的方向。 “表妹,你过来了?”傅桧柏笑盈盈地走近了那两个在庭院中赏梅的女子。 他一副好表哥的模样儿,还令下人带了两条披风,自己又一副好夫君的样子,要亲自给自己的妻子叶红梅披上。 叶红梅仿佛是有些羞怯似的,瞥了花抱香一眼后,垂下了眼眸,任由着傅桧柏的动作。 呵——也就在这位好表妹的面前,她这好夫君,还会想要认真演一演戏了! 花抱香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她表哥傅桧柏看自己的眼神格外不同一般。 几人面甜心苦地聊了几句,花抱香从傅桧柏口中得知了曹大将军的启程日期,高兴得整个人都灿烂了起来,像是一朵盛放的鲜花。 傅桧柏哪能不知道,花抱香的高兴,分明不是因为曹大将军要回来,而是因为曹大将军回来,就意味着那折可克也要回来了。 换而言之,他痴恋着的表妹,竟然在明目张胆地爱慕着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这如何能不令傅桧柏愤怒、仇恨? 叶红梅笑盈盈地看着这一切,尤嫌不够似的,状似无意地说道:“那折小将军,当真是好福气呢,从前看咱们家小黄鹂儿亭亭玉立,便想着哪家男儿能有如此福气,却不料是大将军身旁的折小将军,哎呀哎呀,那折小将军年轻英俊,配小黄鹂儿,倒也使得呢呵呵呵呵……” 花抱香含羞带怯地扭过头去,傅桧柏却趁着这个功夫,毫不留情地用阴冷的眼神,狠狠地剜了叶红梅一眼。 叶红梅不痛不痒地勾起嘴角,笑了——来啊,一起发烂发臭吧! ****** 如果可以穿越的话,你最想要穿越到哪一个朝代? 这种问题,从前闻狮醒还会认真地思考,强汉盛雍什么的都很不错,要是能回去见识一下老祖宗们的辉煌,那简直再美不过了。 而现在,闻狮醒的答案只会是——想穿越回古代的人,比在股市里横冲直撞疯狂送的韭菜更愚蠢!!! 闻狮醒躺在朴素的床塌上,身上压着厚厚的棉被,她高烧不退已有多日,如今整个人都快烧糊涂了,脸红得像从沸水中捞出来的鲜虾一样。 最难受的是,闻狮醒还咳嗽,每咳嗽一下,就感觉胸腔狠狠地收缩到了极致,压迫得她胸背都在剧痛。 闻狮醒的思绪开始混乱,在“死了吧,让我快点死”和“毁灭吧,这该死的封建社会”中反复横跳。 最后,闻狮醒在极致的难受中,痛苦地张着嘴喘气,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把我丢回古代来折磨我!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他们居高临下地施舍我当一个通房的名分!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我从好端端一个“人”,变成了任人宰割、连反抗都是错的奴隶! 苍天啊,我究竟犯了什么罪? 在答辩的时候打了个喷嚏的不敬师长的罪过吗? 小时候哄骗了邻家小妹妹三颗糖直接吃进肚子里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