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雅精美的流云布庄甲字号雅间内, 某人的离经叛道之语给众人带来的震撼,久久不散。 而闻狮醒显然已经上头了,依然在输出:“姐妹, 想开点,三条腿的□□不好找, 两条腿的男人多如狗啊!听我的, 别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男人如衣服, 不行咱就换, 这才多大点事呀?”闻狮醒郑重宣布,“男人嘛,最乖的,永远是下一个!” 坐在一旁听着这话的湛兮,已经忍笑到端着杯盏的手, 都在颤抖不已。 而田姑姑则没能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了,她马上撇过头去, 用手帕遮住了自己的脸,然而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 猛狮, 小少爷要喊她猛狮, 可不就是“猛狮”么?这天底下, 还有能比猛狮姑娘更“猛”的吗? 花满枝不是不想笑,而是她处于一种震撼到宛如被天雷劈中了脑袋的那种,完全失语的状态。 她直勾勾地看着闻狮醒,完全想象不到,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放肆的人? 明明身材瘦弱得如同河岸边的水草,可她却展现出了一种突破了血肉之躯的韧性和骄傲。 在这姑娘的口中,对男人的不屑, 几乎要从字里行间溢了出来。 然而同样身为男人的曹国舅,却从一点儿都没有被冒犯到的模样,反而极为纵容对方,任由着闻狮醒不断地说出如此等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之语。 是啊,离经叛道,惊世骇俗……可那又如何?这明明诱人得很! 花满枝不动声色地动了动喉咙,那是被勾起了野心的饥渴感,使她喉咙发干了。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是我说的话吓到你了吗?”闻狮醒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激进了,已经各种口出狂言了。 “吓到我?”花满枝掩下波动不已的眼眸,冷静地抬起杯盏喝了一口,“并没有,姑娘的想法虽闻所未闻,令我大开眼界,但与此同时,它同样是……” “甚得我心呐!”花满枝几乎是畅快淋漓地说出这句话的。 交易,初步达成了! ****** 花满枝已经想通了,她决定好了要上湛兮的战船。 为人子女,为母亲计,又有何可惧!诚如这位闻姑娘而言,人尽可为夫君,母亲却只有唯一一个! 更何况,那并不是一个多么好的夫君。 湛兮见花满枝的眼神已经坚定了下来,便淡笑颔首:“既如此,夫人可说一说自己想要在这一桩交易中,得到什么。” “小国舅不是已经说了,会救出我的阿娘,并保证她的安全了么?” “那只是定金,是送你的见面礼,”湛兮平静地放下了杯盏,定定地看着对方,“你可以在‘收到’定金后,然后才开始行动……” 湛兮说:“在交易达成后,我会‘交付’你尾款。这尾款,便是你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开始给花满枝设想她想要获得的自由:“无论是脱离傅家,还是得到足够的银钱,离开北庭都护府,去皇都立足,亦或者是其他的……” “尾款?好词汇,等我能活着拿到这笔尾款的时候,再谈吧!” 花满枝轻笑了一声:“国舅爷明明很清楚,光是这‘定金’,就已经足以让我为你们赴汤蹈火了。” “看来你现在还没想好,没关系,那就等交易达成后,你再慢慢想。”湛兮对她打断自己的话,也不以为忤。 但是花满枝却要对他刮目相看了:“国舅爷当真的心宽能跑马,您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我日后再谈,不怕我日后狮子大开口?” “夫人都不怕日后根本拿不到尾款,”湛兮老神在在地挑了挑眉,“我又有何可惧?” 他可从来都是稳坐钓鱼台的那一个人。 闻狮醒看看湛兮,又看看花满枝,高端局,打哑谜,不太懂,最后她苦恼地挠了挠头,选择默默喝茶。 田姑姑温和地看着闻狮醒,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啊。 ****** 事已至此,便没什么其他需要再谈下去的了。 花满枝起身,还要说一些什么告别的话,却见湛兮眼神一凝。 “夫人,得罪了。”湛兮刚说完这句话,便立即将桌上还装着未喝完的茶水的杯盏,直接砸了出去。 杯盏重重磕到了对面桌子的边缘,弹跳起来,茶水飞溅到了花满枝的绫罗裙上,陶瓷杯则重重落地,发出了碎裂之声。 伴随着碎裂之声的,是这流云布庄的掌柜的,匆匆忙忙推开雅间的门的声音。 这掌柜的刚推开门,一个照面就是满脸怒意的湛兮,以及一身狼狈的花满枝,还有满地稀碎的陶瓷。 掌柜的心下一跳,完犊子了,这下子事情大发了!娘的,都怪那死丫头拦着他,早知道,早知道他就…… 这掌柜的还没能开口打圆场,花满枝就直接愤恨至极地一脚踢开了椅子,怒意蓬勃地瞪着湛兮:“你是圣人亲口认定的国舅,身份尊贵,可我也不是路边任人践踏的野草。” “我们傅家,早晚会让您知道,‘入乡随俗’的规矩!”花满枝咬牙切齿地说完,气势汹汹地往外走。 掌柜的还想拦下他说什么,却被她冷厉的美眸一瞪,话都说不出来了。 “呵!掌柜的平日里爱和我开玩笑,我便不计较那么多,可你这让外人骑到我的头上来……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