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据今日玩得十分尽兴。 不仅玩了, 还连吃带拿,把小无忧的宝贝发明都厚着脸皮薅了一遍羊毛。 小殿下脸皮挺薄,分明只是为了给父皇安利无忧有多好, 竟然都忍不住脸红起来。 刘据是满载而归了。 可是,椒房殿里,坐等儿子回家的老父亲刘彻一瞧见刘据的造型, 顿时心慌又气闷。 肯定都是那臭小子教的! 卫子夫瞧见儿子腰间别一片窄钢板, 怀中抱着盆油炒面的样子,忍不住掩唇笑了:“殿下今日可开心?” 刘据使劲儿点点小脑袋:“母后,儿臣十分开心!还学到了许多新的学识。” 刘小猪在一旁酸溜溜:“哼, 去个庄子上能学什么?” 随后, 亲儿子刘据开始一一打脸了。 他先是掏出了油炒面,让宦官给父皇母后亲自泡上一碗尝尝。四喜闻言有些犹豫,刘彻倒是笑了笑,扬着下巴示意他去照办。 热乎乎的油炒面一呈上来, 刘彻便懂了:“此物由何而制?” 刘据:“回父皇,是由麦粉、少量酥油和一些果仁、芝麻炒制而成。” 怕刘彻不明白酥油是什么,五岁的小殿下又栩栩如生描绘了午间打酥油的场面。 刘彻扶额:“……可易储存?” 刘据答:“若是保存得当密封保管,至少一个月。冬日则能更久一些。” 首位上的帝王扬了扬眉梢。 倒是果真适合成为军粮之一。 这次出征与以往不同,是秋日出发, 目的是赶在匈奴为冬日储备劫掠时, 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因此,军粮的改换便成为重中之重。 往年适合草长莺飞季的食材, 到了深秋冬日却未必供得上战时的身体消耗。 刘彻要保证将士们有力气打仗的同时, 也尽可能多的,想给他们提供一些念想。 这东西热乎,瞧着心头就热乎了。 对于实战期是否能够烧热水泡油炒面, 刘彻是完全不管的。他只相信他所愿的。 皇帝陛下大喜,连连点头道:“叫卫无忧那臭小子将这东西的方子呈上来。” 刘据从怀中掏出一张对折好的纸,头一次不算赞同的看着他父皇:“无忧已经写好叫儿臣带来了。父皇,无忧是好孩子。” 刘彻:“……” 一个贼,一个傻,心情复杂。 好在,刘彻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样小玩意分散开。 那一节窄钢板,他原本以为是什么新武器,心底还在嘲笑臭小子的审美果真不行。结果刘据一抽出来,就开始命人往上头叠加重物。 这么一截窄窄的钢板横架在空中,刘彻和卫子夫心悬了小半晌,却发现这东西始终没有断裂乃至变形的痕迹。 可见钢的抗压承载力和延展性之强。 刘彻对于新事物倒是保持着相对程度的好奇心,也不会急着拒绝,用下巴指了指钢板,问:“什么东西?何用?” 刘据只是午间简单学习了一下,并不能完美解释钢到底是一种什么物质。 但钢板能用来作什么,他可是记住了。 “回父皇,这钢板可不能小觑。修补新路,建造桥梁,甚至于加固城墙,它都是大有助益的好东西。”小殿下回忆着下午学到的,继续道,“而且,无忧说了,此物是由铁炼制而来的。” 刘彻:??? 此时的皇帝陛下就像一个抬起前爪直立行走的猪,猛然从榻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刘小据挠挠头,怕自己说错什么:“唉,儿臣,儿臣没搞明白铁是怎么炼成钢的,但是无忧的庄子上有个新窑,就是专程炼钢的,父皇不如亲自去瞧瞧?” 刘彻:“哼。” 臭小子想得到邀请你,都不邀请朕这个送庄子的人! 醋叽叽的皇帝陛下越想越气,转身出了椒房殿,决意明日就去上门寻人,讨个公道。 若是铁器果真能变得如此大作为,加上细盐的技法,也是时候进行“盐铁官营”的改制了! 直到刘彻走出很远,刘小据才悄悄问母后:“此事不该高兴吗?父皇这是怎么了?” 卫子夫笑笑,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嘲意:“心急吃味罢了,你父皇到底也是个人。” 同样逃不过心生后悔的那一天。 * 刘彻说到做到,第二日下了早朝,就带人堵在了卫无忧上书肆的路上。 皇帝陛下显然带了几分私怨,直接将人扛上车就往京郊去了。 卫无忧还当遇上什么绑匪事件呢,定睛一瞧竟然是刘彻,忍不住心底翻个白眼。 刘彻哼笑一声:“怎么,见到是朕就这般不待见?” 卫无忧哪敢呢,连忙甜甜一笑:“才不是呢,还不是因为我没整理好心情。” 刘彻:“你个毛没长齐的小兔崽子,要整理什么心情?” “当然是辈分低了,得喊您老姨夫了。”卫小四嘟嘟囔囔的,仿佛真的很在意,“要不,无忧还是喊您陛下吧。” 刘彻深以为然,双手赞成。 两人都没提此行目的,但都心知肚明。 油炒面不足以刘彻亲自走一趟,能叫他出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