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就是这么“红”,乖巧的刘据一杯下肚便醉了,对着他打完酒嗝,摇摇晃晃就要起身。小无忧哪里敢,连忙拉住刘据的手,哄着他先坐下。 两个小团子盘在一个合榻上,吃吃喝喝之间门,原本并不起眼,这么一拉扯,刘彻的视线顿时就被吸引了。 猪猪陛下心情不错,笑问:“你们两个臭小子,又在搞什么鬼呢?” 回答他的,是刘小据猛然起身,掀起衣服下摆,露出了开裆袴并大声仰天道:“回父皇,要——嘘——嘘——” 刘彻:“……据儿喝酒了?” 卫无忧:“……一点点。” 小殿下的行为实在有碍观瞻,导致这场日间门小酌不得不暂且停下。对此,刘彻倒是难得没埋汰卫无忧。 实在是据儿的酒品和酒量都太差了些。 皇帝陛下这头琢磨着培养刘小据的酒量,那一头,霍府和庄子上下准备起了建章街修路事宜。 说是修缮,实则这条长安城的主干道磨损颇多,路面坑坑洼洼,有些地方还渗水严重。因为是皇差,刘彻特意叫大农令与霍去病接洽此事,霍去病呢,开始还当个传话筒,后头几日,直接把孩子甩给大农令这老头儿就遛了。 大农令:“……” 老夫为官这么多年,这回就离谱。 好在,事情在卫无忧的极力推进下,也算进展顺利。路基挖取时,特意在路两边留出了两尺水道,道路铺设时,采用“中间门高两头低”的凸弧型,也就避免了长期积水对道路的损毁。 素混凝土路面铺设较为简单,没几日,整个建章街便焕然一新。 路面晾晒过两日之后,便投入了使用。 长安各家听闻此事,俱是好奇,纷纷套了车来往于此。马车牛车辘辘,再没有往日的尘土飞扬,顿时传为当今陛下所现“神迹”。 未央宫中,刘彻听闻此事后,原本准备揪来小崽子问问,为何要私自留出二尺沟渠,这会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不就是二尺嘛,建章街宽着呢,不缺这二尺! 很快,皇帝陛下下了旨意,命大司农依照建章街,将长安城中干道陆续进行修缮。 至于那雨水渠,臭小子说有用,那便遂了他的意,开通之后,引到京郊去。正巧他那庄子附近就有一片靠山的洼地,可以用来储水。 此事很快就在长安城中如火如荼开展起来。 修路嘛,百姓们自从见识过建章街的一尘不染,再也不抗拒了。混凝土路修到谁家跟前,还乐呵呵请官差们喝些热茶水。 如此大半月之后,大部分的干道都已经修缮完成。 一场大白雨突然来袭。 卫长公主套了车马,原本想悄悄看看霍府改造的长安城新貌,顺道,去京郊上林苑附近,想试试运气能不能碰到霍去病。谁知天逢大雨,车又坏了,就这么被困在了半路上。 霍去病骑马带着卫小忧,也在看蓄水池的路上,被这场雨浇了个透。 正笑话便宜儿子呢,小霍抬头就看到了刘玥,面色顿时凝住了。 不知为何,陛下似乎有意想要撮合他与这位表妹,叫霍去病这几日有些苦恼。 他驭马不前,刘玥却带着人走了过来。 似乎是知道霍去病担忧何事,这一回,卫长公主屏退左右,十分淡然地开门见山:“表……霍校尉不必担忧,父皇那头,自会有我拦着。” 她也不知道,父皇为何会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思。 但那并非她所愿。 刘玥想了想,开口道:“我确实贪心,想要个两全,却并非你心中所误解的那样。” 霍去病挑了眉,静待下文。 大雨倾盆,三人立在一处山石之下,勉强不被浇到,但到底还是有些斜风雨点淋到身上。 却谁都没有在意。 “我所求其一,自然是稳固我刘氏江山。”刘玥面容平静,似乎早有一番筹谋,顿了顿又望进霍去病眼眸,自嘲一笑,“其二,便是期望着你喜乐平安。” “我知道,你霍去病生来便该驰骋在马背,在战场,在刀弓之间门。你的心都给了广阔天地,轻易不会为儿女情长逗留。” 刘玥垂下眸子,望向林间门雨滴跌落后打湿的松软泥土。 有些什么她说不清的情愫在那里坚定生根发芽。 她再次抬眸,目中带着几分真心诚挚的祝愿:“愿君此去出征,旗开得胜,马踏匈奴。” “待到归来之日,谁人不识你霍去病之名。” 这一场白雨,打湿了秦岭特有的诸般树种草木。雨落在枝叶之间门的声响富有节奏,在这万籁俱寂的空山之中,奏响独属于它的汉曲。 霍去病终于从怔愣之中回过神来。 他从未察觉到过公主的这份心意。当下,即便察觉了,他也依旧毫无那份情意。 刘玥说的没错,他无意儿女情长,他的天地在枪弓骑射,保卫国土之间门。 霍去病念及此处,坦然一笑,伸手解下斜挂在后背的斗笠,扣在这位从前未曾注意过的皇家表妹头顶。 他轻声道:“多谢。借你吉言了。” 刘玥得了这样一句话,似乎是终于舒出一口气,单手按着斗笠,仰头同笑:“嗯。” 一旁,卫小忧伸出两个食指,慢悠悠地堵住耳朵,紧紧地抱住了多余且发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