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将通红的脸往锦被里藏, 环着他脖颈的素手垂落下来一只,轻推了推他还停留在她颊畔的大手。 她嗫嚅着辩解:“我自己会洗……” 临渊侧过视线,置若罔闻。 他抱着李羡鱼大步走过寝间与浴房相隔的围屏, 将她连人带着锦被一同放在浴桶边的雕花高几上。 几面与他的腰际平行,李羡鱼坐在几上, 足尖都够不着地面。 身上的锦被也随之一松, 往下滑落。 寒意袭来。 李羡鱼下意识地垂手,将坠落的锦被抱起,重新挡在自己的心口。 她从锦被堆里仰起脸来,一双潋滟的杏花眸望向他。 临渊的视线顿住。 他凤眼沉沉地凝她一阵, 终于还是忍不住, 重新俯下身来,将她唇上沾染的胭脂吃下。 彼此的呼吸交缠良久。 直至李羡鱼承受不住, 呼吸紊乱地挪身往后闪躲。 临渊这才放过了她。 他垂眼敛下眸底晦色, 取干净的方巾沾了清水, 缓缓擦拭过李羡鱼殷红的唇瓣。 将仅剩的胭脂拭去, 留下的齿痕抚平。 李羡鱼绯红着脸,将裹在身上的锦被塞给他,蚊蚋般轻声:“临渊, 你, 你出去一会。” 她赧然轻声:“我想洗沐。” 临渊指微顿。 终是接过锦被放回榻上,对李羡鱼道:“臣去替公主准备浴水。” 李羡鱼面上一烫。 她匆促自高几上下来, 抬手轻握住他的袖缘。 “这, 这的事, 还是让月见她们去便好。” 临渊回身, 视线落在她酡红与吻过后愈发鲜艳的红唇上。 略微停留后,他淡淡垂下羽睫:“公主现在的模不宜见人。还是臣去便好。” 他说罢, 便将李羡鱼握在他袖缘上的指尖放落。身形随之隐入暗处。 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一炷香的时辰后,浴水备好。 而临渊也退围屏去她。 李羡鱼拢着斗篷,隔着围屏赧赧叮嘱他:“洗沐完我自己会出来的。你,你可千万别进来寻我。” 临渊低低应了声。 他握紧了身畔的剑,侧首去窗的夜色。 强令自己将心底翻涌的欲念平息。 李羡鱼了他的答复,胸腔内胡乱跳动的心也略微平复了些。 她红着脸,慢吞吞地脱下斗篷,解开自己贴身的里衣。 将身子藏进临渊为她准备好的浴水里。 她洗沐的时候素来细致。 即便并不沐发,也直浴水开始生凉,才依依不舍地从浴桶里出来。 她在浴房里换上新的寝衣,裹上干净柔软的斗篷,这才从围屏后探出指尖,轻碰了碰临渊的手背。 她低声:“好了。你可我了。” 临渊侧过身来。 视线在她被热水蒸得微红的双颊上微落,继而抬手,替她将还未打散的发髻拆下。 他问:“公主现在便去就寝么?” 他的语声仍旧低哑,李羡鱼也仍不敢抬头他。 只是红着双颊,轻点了点头,趿着睡鞋走锦榻边,将自己重新团进锦被里去。 临渊羽睫深垂,重新回梁上。 远处更漏迢递,夜幕沉沉降下。 终是了一日中最为寒冷的时候。 厢房内的炭盆火光犹在,却已无法抵御从四面侵袭过来的寒气。 李羡鱼抱着生寒的衾枕,在锦被里缩成一团,在半梦半醒间,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卧在冰上。 她就有些畏寒,此刻更是睡不住,瑟瑟然拢着锦被坐起身来,对梁上低低唤道:“临渊。” 临渊此刻还未睡去。 闻言便将覆在身上的氅衣信手披上,迅速自梁上而下,挑起帏帐行至她的榻前。 他低声询问她:“公主是睡得不好吗?” 李羡鱼点头,将锦被拥得更紧,启唇的时候齿关都有些微微打颤:“这里怎么这的冷?” 明明离开皇宫不过一日。 即便骏马走得再快,也不至于一日之内,就走这般严寒的地界。 临渊道:“是因此处未设地龙。” 他道:“公主的寝殿内除炭盆,还有地龙。而此处,仅有炭盆。” 李羡鱼轻怔。 地龙无法临时添置的,她也唯有退而求其次。 李羡鱼遂迟疑着道:“,我让月见她们多点几个炭盆过来,可有用吗?” 临渊剑眉微皱:“宫中房内的炭盆已经很多。再点,便要将四面的窗尽数敞开。” 届时,北风灌入,只会更冷。 李羡鱼愈发为难。 她在冰冷的榻上踌躇良久,终是鼓起勇气,探出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