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弹过月琴了。” 临渊亦觉出不对。 立即将李羡鱼放在顾清晓的旧闺房外。 自己则退到稍远处的游廊转角,在滴水下背过身去。 李羡鱼快步上前,微凉的指尖匆促摁上前的槅扇。 她匆匆唤道:“母妃?” 廊下雨落绵绵,房内月琴声清脆。 却唯独无人回应。 李羡鱼愈发不安。她轻咬唇瓣,立时伸手将前的槅扇推开。 闺房的情形随之映入帘。 顾清晓独自坐在玫瑰椅上,身上穿着月白色寝衣,柔顺的乌发垂在腰后。 怀中抱着把半旧的月琴。 她羽睫低垂,在雷雨声轻轻拨动琴弦,神情柔和,唇畔还带着浅淡的笑影。 似一位未出阁的闺秀,在她自己的闺房中抚琴怡情。 李羡鱼轻愣住,又侧首看向房内其余服侍的宫娥。 那些宫娥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淑妃,皆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何好。 最终还常年服侍在淑妃身畔的陶嬷嬷反应过来。 她匆匆替淑妃添了件斗篷,掩住她身上单薄的寝衣,又试着李羡鱼:“主,可让人将顾太医开的方子熬来?” 李羡鱼微微迟疑的当口,雨水湿的木制游廊又吱吱踩响。 凌乱的脚步声,顾世文与戚氏焦急的语声接连传来:“年年——” 们大抵也循着月琴声而来,同样在顾清晓的闺房前错愕停步。 与李羡鱼不同的。 这对年迈的夫妇眶渐红,似隔着漫长的光阴,又见到那未出阁的少女。 随着们唤顾清晓小字的声音落下。 闺房内的顾清晓也止住了琴声。 她轻轻抬起羽睫来,视线落在顾世文与戚氏的身上,弯眸盈盈笑起来。 她唤道:“阿爹,阿娘。” 所有人都怔在当场。 最先反应过来的,顾世文夫妇。 们老泪纵横,蹒跚地走上前去:“年年,你终醒过来了。” 李羡鱼也泪盈于睫,哽咽着唤道:“母妃。” 顾清晓抬眸望着们。 一双与李羡鱼相似的杏花眸少有的清澈。 她微微有些赧然地对顾世文夫妇抿唇一笑,小声道:“许春夜留人,女儿睡得久了些。” 说着,她又转眸望向李羡鱼。 望向这唤她母妃的少女。 顾清晓好脾气地弯眉道:“你在与我玩笑吗——我还未出阁呢。” “而且,你看起来与我差不多年岁。我又怎么能有你这样大的女儿。” 顾世文夫妇的喜悦之色凝在脸上。 李羡鱼握着领口的指尖收紧,语声渐有些慌乱:“母妃,我昭昭。你不记得我了吗? 顾清晓却笑。 似认定了她在开一个并不有趣的玩笑。 在李羡鱼还解释之前,她将月琴放下,微微低,似瞧见自己斗篷下还穿着的月白寝衣。 顾清晓一张白净的脸微微红了。 她将所有人都撵出去,紧紧地阖上了槅扇。 房内的月琴声不再响起。 廊下的春雨却仍未停歇。 绵延不绝的春雨声,所有人都站在那座半旧的木制游廊上,看着前紧闭的雕花槅扇,神色皆不相同。 却谁也没有出声。 直至一盏茶后。 顾清晓换好了衣裳出来。 见廊上还有这许多人等着,这有些讶然地轻声道:“阿爹,阿娘,她们谁呀?为什么都等在我的房外?” 顾世文夫妇不知该何答。 直至最后,还顾世文颤抖着:“年年,你可还记得,今夕何年啊?” 顾清晓从善流地答道:“女儿记得。今年承鼎三年。今日二月十二。” 她说得此认真。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今年承鼎二十四年。 距离她口中的承鼎三年,已过去足足二十一年。 可她,却还停留在自己及笄那年。 去赴花朝节的那一日。 * 李羡鱼在顾府停留了整整三日。 她每日都会去顾清晓的闺房,努力与她说些曾经所发生过的事情。 可顾清晓却始终没能再起李羡鱼来。 她的时间似乎不再流逝,永远地停留在花朝节的那一日。 而李羡鱼,却到了不得不启程回京的时候。 第三日的黄昏。 春雨初停。 李羡鱼换上她最好看的织金红裙去顾清晓的闺房寻她。 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