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曾经你也爬过顾家院墙的份上,让她去吧。” * 今岁的春日宴设在东宫,离宣平将军府并不算远。 仅是两刻钟的功夫,昭昭乘坐的轩车便在东宫外停落。 昭昭从轩车上步下,将带来的请柬交迎客的侍女,随她们一同往今日行宴的旖春园里去。 她来得颇晚,入园的时候,院内的亭台楼阁间已有不少贵女。 多数昭昭都认识,还有少数叫不出名字的,来是父亲近几年才到玥京城里官,抑或是鲜少出来游玩的缘故。 但人数倒是比昭昭原的要多上许多。 甚至,她还在假山上的八角亭里,遇见与她私交甚的户部侍郎之女唐黛。 昭昭止不住讶异,趁周围的贵女离得远些,便登上石阶,走进亭里与她搭话:“阿黛,怎么连你也来了?” 正在亭中摇团扇纳凉的少女闻言一愣,回过头来看见她时同样惊讶:“昭昭,怎么你也来了?” 昭昭轻眨了眨眼:“我是答应了人,所以过来看看,很快便回去。” 她问道:“你呢,你是真的嫁到胤朝去?” 唐黛犹豫了下,放轻了语声:“昭昭,你也知道的。我今年七,已然是到了要议亲的年纪。可我父亲官清正,在朝堂上少有建交,若是嫁个寻常人家,也帮衬不上家里么。倒不如就来春日宴里试试。若是能够中选,倒也是满门的荣耀。” 这满园的贵女,打的大多都是这样的心思。 昭昭望眼前的少女,忍不住有些担忧。 唐黛生得明眸皓齿,即便在贵女堆里也似极出挑的姝丽。 但她心思单纯,要是嫁得那么远,别说是她的族亲,便是她也难以放心。 她不由得道:“可是如今胤朝那的人选都还未定。也不知嫁的究竟是皇子,还是胤朝的国君。” 她蹙眉联:“若是生得奇丑无比,脾气古怪,再加上还有么怪癖。白日里酗酒,酒醉后就打夫人可怎么办?到时候,写在国书上的婚事,和离都不能。” 唐黛显然未往这般坏的地方。 经昭昭之口说出来,她便越越慌,最后还是捏团扇站身来,磕磕巴巴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她倏然觉得,其实在玥京城里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家,也没有么不。 唐黛匆促地身往外,赶在胤朝的使节还未前来之前离开。 她走得太急,手里的团扇都没拿稳。 方踏上亭外的石阶,那绣铃兰的团扇便如梨花无声坠下。 眼见就要落到沾水的路上,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却将落下的团扇轻轻接住。 唐黛抬眼帘,望见三两级石阶上,银袍玉冠的青年眉眼温润,低头接扇的动作清雅。 以的衣饰与腰间佩的龙纹玉坠上看,正是大玥年轻的储君,李宴。 唐黛轻怔。回过神来后愈慌乱,甚至都忘了福身行礼。 在李宴也并不在意。 微抬唇角,隔两道石阶将手里的团扇递还她。 唐黛伸手接过。 粉白的双颊一路红到耳缘。 昭昭也从八角亭里出来。 还未来得及行礼,视线便不由自主地停住。 石阶尽头,少年卓然而立。 的墨高束,往日里常的玄色骑装换作墨蓝色的剑袖锦袍,金线暗绣的蟠螭纹在领口与袖口间盘亘缭绕,于春光里倒映出灼灼流光, 愈衬得少年腰身挺拔,轮廓冷峻。 如同一柄镶有龙纹的佩剑,尊贵,锋利,透锐利而霜寒的光。 熟悉的容貌,陌生的装束,令昭昭有片刻的离神。 她惊讶又不解,下意识地唤的名字:“谢渊?” 不是,应当已经出城了吗? 谢渊抬眼帘,对上她的视线。 道:“借一步说话。” 昭昭没有拒绝。 她提裙从石阶上走下,跟离开贵女如云的春日宴,走到一处偏僻的游廊上。 廊下桃花灼灼,廊上花香满衣。 谢渊停步,却没有启唇。 似在等她先行问。 昭昭便也在跟前稍远处驻步,略了,还是问道:“你是胤朝的国君还是皇子?” 她此刻已从适才的惊讶里回过神来,到能与当朝太子并肩而行的,只能是胤朝的皇室。 谢渊答道:“皇子。” 昭昭又了,继续问:“那这次的春日宴,是你选妃?” “不是。”谢渊毫不避讳:“是我同母的皇兄。” 昭昭点了点头,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来:“那你告诉我的名字,是真的还是假的?” 谢渊垂手,取下腰间系的穷奇玉佩,如昭昭当初在秋千上向扬绣名字的荷包那样,将背的渊字她过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