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笑道:“老夫叫天海,是个略懂咒术的巫师。” 果然,郁寒夜听到咒术,便信了天海的话。 天海道:“皇上定是在为自己为何一听到那孩子的哭声就心痛而烦恼吧?” 郁寒夜:“你为何会清楚这些?孤身上的咒术是不是你所为?”郁寒夜周身腾起浓烈的杀气,想要杀了天海的心思掩藏不住。 天海见状,急忙解释:“皇上的咒术并非老夫所为,也非老夫能解得了,不过,老夫有解咒的方法。” 见郁寒夜狐疑的目光瞪着自己,天海一脸心虚,道: “皇上可以想想,若是老夫想害您,老夫趁您不在一把掐死那孩子便可,又何必冒险来告诉您解咒之法。” 郁寒夜慵懒的倚在龙椅上,示意天海继续说。 天海胡编乱邹一通后,将最关键的告诉了郁寒夜。 郁寒夜听了天海的话,问他:“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小东西早在娘胎时,便已经不是阮夫人骨肉。她非凡人,是这个意思么?” 天海笑着点头:“皇上圣明,皇上也非凡胎肉体不是?” 郁寒夜眼神冷淡, “所以,是你和她在孤身上下了咒术,你们想利用孤,帮她寻找她失去的灵魂碎片。” 天海脸上的笑容僵住,所以,他说了这么多,都被主子误会了? 察觉到冰寒彻骨的气息,天海急声道:“皇上,不是您理解的这样,并非老夫和小星星给您下了咒术......” 话还未说完,强大的力量将天海扇飞。 天海只听到耳边传来男人恼怒冰冷的声音: “孤可以帮那孩子找灵魂碎片,只是你给孤记住了!孤身上的咒术解除之时,便是你与那小东西的葬身之日。”上一个利用他的人是十二州的州主郁天昊,而郁天昊,被他挫骨扬灰了。 郁寒夜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心中恼火不已,他咬着牙低声骂道:“这该死的咒术!该死的小东西!” 这边,阮星做了奇怪的梦,她梦见一个男子一袭白衣如雪背对着自己,颀长高大的身子站在云雾缭绕的观台上,男人缓缓转身,叫她“星儿”,她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楚。 阮星就往前走,不停地走,只是她越往前,男人离她越远,直到消失在她眼中。 龙床上,阮星“咻”地睁开双眼,本能坐起身。 当她坐起身的那一刹那,整个人懵住。 她竟然会坐了!不仅会坐,头好像能也直立起来了! 阮星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脚,确定自己还是孩子模样,不过这手脚似乎比以前大了一些,还变得灵活了许多,身上的里衣也小了,穿着有点紧绷。 阮星激动地试着握拳头,抓握能力也进步了,她又俯身去抱自己的脚,刚抱住,小小的身子一个不稳,朝朝一旁倒去。 阮星努力坐起身,转头环视四周,见郁寒夜并不在殿内,她急忙进入灵魂海大喊海老头,想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天海的身影,阮星跺了跺脚,“海老头又跑哪儿浪去了!” 正在愣神,耳边,惊叫声响起:“啊!” 阮星一个激灵猛地回神,被突然的声音吓到,本能反应坐在床上“哇呜”大哭。眉头眼睛憋得通红。 郁寒夜的身影转瞬闪现,冰冷低沉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翠儿扑通跪地,头也不敢抬,手指颤颤指着阮星语无伦次:“皇,皇上,她,她,小,小姐,不见了。” 郁寒夜看到龙床上坐着大哭的孩子时,整个人也僵在原地,不过,想到天海跟他说过的话,他沉声命令翠儿:“滚出去!” 翠儿跌跌撞撞离开,男人深邃的凤眸仔细打量着还在哭闹的孩子,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只是比之前更明亮灵动,脸也还是那张脸,比之前更白胖了一些,头发......变得比之前乌黑又长长了一些,这个小东西,果然非凡人! 收回视线,郁寒夜隐忍着噬心疼痛,语气冷漠命令: “闭嘴,不准哭!” 阮星愣住,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床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郁寒夜,小嘴巴紧抿着,呼吸都变轻了。 为何,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很愤怒?他是不是讨厌这么大的孩子? 郁寒夜的心舒缓了一些,他一脸不耐烦的警告阮星: “以后,不准再哭一声,若是让孤听到,孤就一把......孤” 话还未说出口,脖子就像是被人扼住一般。 郁寒夜阴冷的目光落在阮星身上。心中暗道: 该死,又是这种感觉! 窒息感传来,郁寒夜脸色泛青,他深不见底的墨眸瞪着面前一脸无辜眼眶泪水打转的小东西,心中格外恼火,一记掌风挥出去,殿内的摆设一个接一个砸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 “孤再说一遍,不准哭!” 阮星没有哭,被郁寒夜突然的态度吓得没有反应过来,水汪汪的眼睛看看碎了满地的瓷瓶玉器,耳边还伴着重物落地时发出的声响,她缓缓回过神,顿时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心像是被巨石堵住了一般。 她都已经习惯了郁寒夜经常凶她不让她哭,所以她也很少哭,可是他今日明明也和平日一样不让她哭,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难过? 她以为他只是面冷罢了,心还是善良温柔的。可是,他此刻的眼神为什么让她觉得他很想现在就杀了她? 对啊,方才他想警告她,再哭就一把掐死她的。 他想掐死她的。 眼睛好难受,眼泪在眼眶打转,阮星觉得泪水就要溢出来了,她吸了吸鼻子,默默提醒自己不要哭,哭了会惹暴君不高兴的,暴君一生气,就会杀了她...... 其实杀了她也没什么的,灵魂碎片都找到了,死了大不了重新投胎,但是为什么他要杀她,她的心里就这么难过...... 阮星明明已经很努力的试着把眼泪逼回去,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落下。 片刻后,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抬头,卖力的对郁寒夜露出讨好的笑容,伸出双手奶声奶气的道:“虚虚,抱抱。” 这是阮星会坐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虽然很努力的想要叫他叔叔,可是舌头不听大脑使唤。 郁寒夜听到小东西突然开口叫他叔叔,他的心像是被棉花撞了一下,软软的,暖暖的。 方才还恼怒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 衣摆被什么拽住,郁寒夜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小东西竟爬到床边,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龙袍,仰着头,咧着嘴对他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