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过, 既然是小师叔你的生辰,当以你为先” “莫要胡闹,这并非我一人之事” “怎的就是胡闹了怎的就并非你一人之事了办什么生辰会, 他们根本不清楚,那天” “蔚凤慎言” 草帘后, 传来隐隐的争执声, 令谢征不由停住步伐。 那日开光之后, 宣明聆道还要花些时间打好剑鞘, 让谢征隔天再来。 谁想如约而至,却撞见这般场面, 谢征站在门外, 犹疑地蹙起眉, 不然,先回避一番 他正想退, 屋里陡然传来瓷杯摔碎的声音, 随即,蔚凤怒气冲冲地撩开草帘走了出来。 “知道朝我发火,为何不能对那些弟子也摆摆脸色,告诉他们那日你只希望安静些度过”声音听着激越, 他面上实则怨念大过愤慨, 还夹杂着几分委屈, 回头嚷道,“你总是这样, 顾及别人,却不多想想自己强颜欢笑,有什么意思” “赶我走是吧我走就是了你自个儿跟他们过生辰会去吧” 瞥见谢征,他顿了顿, 没再说话,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谢征默然,不知两人在闹什么脾气,但也明白此时不便取剑。 他转身要走,宣明聆有些疲惫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清规你来了进吧。” 他既相邀,谢征便没有推拒,掀开草帘走进了茅屋。只见地上已然收拾好了,宣明聆坐在桌旁,支着额角,望着他露出一个苦笑“让你见笑了。” 谢征摇了摇头。 “小凤凰蔚凤他性情太烈,想到哪里说哪里,没几日就忘了,气也在一时。”宣明聆叹息,“莫要见怪。” “宣师叔,”谢征瞧出他的神思不属,“这话,应当不是说给我听的” 听上去像在自我说服。 “”宣明聆揉了揉眉心,“我失态了。” 他的神情一贯温和斯文、从容不迫,难得显出些许不知所措的懵懂,出神道“他还是首次如此置气,这两个月,大抵是不会来了。” 看人有倾诉的意思,谢征先一步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师叔可否一叙” 略略沉默,仿佛难耐苦闷,宣明聆终是开了口“清规也知晓,我呆在外峰,闲来无事给外门弟子教教书、铸铸器。” “是,大家都很敬重宣师叔。”对两人的争执有些猜测,谢征径直道,“我听王师兄说,因此恩惠,每逢宣师叔生辰,外门弟子都会备好祝礼,聚作一堂庆贺。可是为此事” “不错。”宣明聆知晓他听到了方才的话,也不拐弯抹角,叹道,“以往,小凤凰也会掺和进去。可今年,他不知从哪里听闻” 讲到这儿,他停了会儿,才继续说“听闻,我娘为难产所去。” 生辰,却也是忌日。 谢征看过原著,早知此事,之前听琼光谈及时,心中就觉得不对。 好事是好事,盛会是盛会,可开在这天,多少有点不妥。 原来宣明聆从未和别人说过。 他其实有些不赞成,淡淡出声“想来,宣师叔那日恐怕高兴不起来,何苦勉强” “小凤凰也这般说。”宣明聆无奈,“可一腔赤诚,怎待辜负” 他目光渐深,“当年,我娘被伪装弟子混入谷中的妖修所害,重伤,却执意要生下我,最终就此故去。此事始终乃我父亲之心结,谷中多有忌讳,久而久之,这些新入谷的弟子便不知晓了。” 伪装弟子混入谷中谢征低垂眼睫,神色微凝。 竟还有这等前尘,莫不是因此,蔚凤暴露后,宣明聆才无法面对 “生辰会办到今日,早已不仅是为我贺诞这么简单了。问剑谷不过凡俗节日,上山的外门弟子只能借此集会。”宣明聆怅然道,“小凤凰要我别去,哪儿那般容易说到底,明面上也是为了我,我若推辞,难免扫兴。” 他毕竟不是不通人事的孩童,有自己的立场与打算,谢征不准备劝。 不过按宣明聆的性行,居然愿意和一个相识不久的弟子吐露心声,想必和蔚凤争吵,的确令他十分苦恼。 “我观蔚师兄不似在生师叔的气,”谢征宽慰道,“他很记挂宣师叔,也是一时激动,想来,这阵过去便无事了。” “借你吉言。”将话说出口后,宣明聆的情绪似乎有所好转,歉意一笑,“多谢清规听我念叨,耽误你了,我这便去将化业取来。” “哪里,”听听而已,相比宣明聆的馈赠,可谓不值一提,“有劳师叔。” 等回到弟子舍,准备明日启程的行李时,谢征望着那块提前摘下的任务牌,算了算日子,若有所悟。 该不会,原著里蔚凤就是因为和宣明聆吵架,才随便从善功堂找了个犄角旮旯里的任务下山散心 凌晨,天光微熹,山岚未退。 时候尚早,送川无人,老船夫倚在登仙船的船头打盹。头点了好几下,忽然被面前笼罩的一片阴影惊醒,定睛一看,原是位仙长。 白衣负剑,长发高束,一副有几分眼熟的好相貌。老船夫心想,大抵是常出谷去的弟子吧。 又不禁觉得奇怪,此人气质凛然,神采出挑,若是见过,想必是不会轻易忘却的。 他不由多注意了几分,可说来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