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灵面色如常,半点不羞涩地解释道,“藤萝架又有别称月老架,许多修士会相约在此定情,据说能得到花灵的祝愿。诸位若有意动者,不妨也来试试。” “花灵的祝愿”傅偏楼心中一动,问,“那是什么” “藤萝架的紫藤已有千年岁数,日夜灵气浸养、秘法灌溉,早就生出了灵性,不可随意采摘。” 裴君灵没想到他会对这种霏霏之谈感兴趣,拂手挽过一束花,灵流缠绕在指尖,怜爱地抚摸着。 那花束像能感到她的温柔,在掌心小幅摇动,不知是否为错觉,末端浅浅的紫色更浓郁了些。 “就像这样,注入灵力。若是灵根中有木行,叫它舒服了 ,便会得到一朵花,香气经久不衰。” 摊平五指,一抹柔软的紫色静悄悄躺在上边,溢出清凌凌的气息。 裴君灵将之收起,笑道“此之谓花灵的祝福。不知为何,传来传去,就变成了情真意切的表现,苦了那些没有木灵根的修士” 道理都懂,可别人家有,自家却没,还是会感到不平衡。 傅偏楼盯着手边的紫藤,暗自盘算。 他没有木灵根,可谢征有啊讨个吉兆轻轻松松。 不对,八字还没一撇,他在胡思乱想个什么劲 他有些懊恼这样的心猿意马,闭上眼,揉了揉额角平复心绪。 谁知再睁开时,眼前伸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缠绵的紫意跃然其上。 一朵不对,五六朵“祝福”攒聚着,任他采撷。 傅偏楼一怔,缓缓望去,发觉谢征不知何时走到了身前。 像是在做什么需要掩饰的坏事般,稍稍倾身过来,遮蔽了后方的视线。 漆黑眸中清晰映出他的倒影,无声催促着。 “你、我、这” 舌头打结,思维停滞,面颊滚烫。 好半晌,傅偏楼才找回说话的能力,干涩出声,轻到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给我吗” “嗯。” 只这一声,傅偏楼胸口重重一跳,恍惚间觉得欢喜得要死了。 他面上绯红一片,不似被紫藤映出的颜色;眼眸里隐隐晃荡着水光,闪躲个不停。 谢征有些不明白,见他迟迟不接,补道 “拿着。这样摘得的花,香气更纯净些,不能确定是否真的管用,但有备无患。” “”原来是为了这个,他就说。 傅偏楼扑腾的心瞬间又落了回去,忽冷忽热的。 他扯了扯唇角,麻木地想,也是,指望谢征开窍,不如指望石头开花。 谢征瞧出他眼中还未来得及藏起的失望,眉峰蹙紧。 “怎么了” “没有。”傅偏楼深吸口气,抓过那几朵花,强笑道,“也亏你能摘这么多来。” 然而谢征没有被他转走话头,反握住他的手,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怎么了 还不是你 大起大落,令傅偏楼一时间涌起满腔委屈。 分明这样仔细,也不是什么愚钝之人,为什么会不懂 谢征究竟如何看他,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傅偏楼心底有如火煎,一边惶恐被看穿不轨情思,一边又破罐子破摔地觉得直接说出口算了。莫非他喜欢谢征,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对啊。 他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为什么要百般试探甚至不得不拉开距离 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是反派boss,想要的,为什么不干脆点去争取 就算谢征眼下对他无意,为了任务也不可能丢下他不管,他有的是岁月痴缠 他就不信,若当真一点机会也无,谢征怎会这般待他好,好到几乎失去边界, 即便不是那个意思,可听说紫藤花灵后,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他也许,能得寸进尺一些 “谢征,我” 傅偏楼眸色一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若不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傅道友” 几人闻声转头,只见一名长身玉立、眼泛桃花的青年,在原地驻足片刻,终究没忍住,大步行来。 似乎觉得太过急迫、不太得当,他放缓步伐,停在数丈开外,拘谨地弯唇一笑。 原本有些冷淡的脸色,因这弧度显得柔和许多,没有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青年规矩地作了一礼,挨个唤道“谢道友,傅道友,别来无恙。” 谢征和傅偏楼相顾一眼,将方才的争执暂且按下,纷纷觉得有点不对。 此人,竟是炼器大会上匆匆一别的应常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