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 李青山搬了香案摆在院子中央。 柳鱼把他做的年糕、南瓜饼,又将买的灶糖, 加上红枣、花生、栗子这些喜果凑得拼盘摆上。李青山在桌子正中摆了香炉, 柳鱼便回屋了。 祭灶这种事,除了家里的汉子其他人都得回避。 李青山点了三炷香先手持着诚心诚意地给灶王爷磕了头,祭灶又称送灶, 意思就是这一日灶王爷要到天上去给玉皇大帝汇报这一家人的善行或恶行。 那灶糖和点心对于行善比较多的人家来说是叫他甜嘴的,好在玉皇大帝面前多说好话;对于行恶多的人家是叫他粘嘴的, 在玉皇大帝面前别说话。 李青山诚心祈福了一会儿,将去年的灶王爷画像和他扎的灶马一块儿烧了, 送灶便就完毕了,等除夕的时候再买新灶王爷画像供上, 便是迎灶。 香案摆在院子中央明日再撤, 李青山回屋热腾腾的饭菜在等着他。 主食仍是饺子, 不过和中午的馅儿不一样,这顿是萝卜猪肉馅儿的。还配了几个小菜, 一碟酸甜脆爽的老醋花生、一碟炝辣爽口的炝芥菜、一碟香浓醇厚的白切猪肝,为着凑齐四个小菜好看,柳鱼还额外凉拌了一道胡瓜干。 冬日里吃热菜较多, 乍吃这样的凉拌菜便觉实在爽口。四个小菜分量都不多,柳鱼本还觉着有饺子在,这点分量可能都吃不完, 没想到最后各个碟子都光盘了。 丛春花直赞柳鱼做饭精致有心, 注重酸辣热凉的搭配, 他掌厨,总是能叫人多吃半碗饭。 这天夜里的李青山就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将柳鱼全身都摸了个遍不说, 还特意退到被子里面去亲柳鱼的肚脐、腰窝和后背。 柳鱼羞臊的厉害,根本不敢动弹,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然而李青山到底怕柳鱼着凉,也不敢把柳鱼的里衣掀得太往上,只能略微解解馋,最后将这些缺的都从别处讨回来。 第二日,柳鱼带上他做的糕饼,穿戴好李青山另一套帽子、手套跟他一起去县城。 两头猪有些重,都不能用推的,李青山得拉着板车往前走。 为着叫他能轻松一些,柳鱼在后头一侧帮他推着,每每抬眼看到他咬牙使力的样子,眼睛都酸涩的厉害,强忍着才没叫眼泪掉下来。 进了城路便好走多了,李青山总算喘了口气,问柳鱼“累吗” 今日柳鱼也要来县城他本是想去租牛车的,但柳鱼没让,说总借人家的东西看人脸色不好。 柳鱼摇了摇头,努力扯了一抹笑哄他开心,“不累” 李青山果然笑了,两人推着车到了摊位处。 方才一路走来,好些急着买肉的人就在后头跟着了,这会儿摊位刚刚落定,便好些人急匆匆地挤上来,都想先选到好的部位。 年二十八封集,年十五后开集,若是现在不囤点肉,将近半个多月都吃不上肉呢。所以这会儿买肉的都是十斤八斤的要,天冷上冻,不怕坏。 出了近三个月的摊,李青山如今切肉的准头可是相当好了,客人要几斤,一刀下去便是几斤,不多不少。 忙过了最初的那一阵儿,松快了,柳鱼调侃道“李老板如今准头不错啊。” 李青山闻言得意地冲他抬了抬下巴。 柳鱼被他逗笑了,李青山问他“冷不冷” 柳鱼摇头,李青山只叫他收钱,他都是带着手套的,一点也不冷,反倒是李青山手要握着冷冰冰的斩刀切肉,已然冻得发红了。 “戴上手套吧。”柳鱼道。 李青山把他油腻腻的手举着给柳鱼看,“会脏了手套的。” “不打紧。”柳鱼取了手套非要给他戴,半垂着眼说“我拆了再洗就是了。” “拆了再缝多麻烦。”李青山不愿意,两人正僵持着的时候又来了个买肉的,给了李青山十文钱,把那些下水都包圆了。 柳鱼好奇,“他买这么多下水干什么” 猪下水里也只猪肝还算比较好清洗,像是猪肺、猪肾、猪大肠这些,买回去清洗用的那面粉换成钱都快能割斤肉了,很不划算的,平常这些他记着李青山都是当添头给想要的人送了。 “他是做吃食的。”李青山道“这人早上用猪肝、猪肾、猪胰做羹粥胡饼,中午用猪肠、猪肺做卤煮,好像卖的还不错。” “成本低廉啊。”柳鱼感叹。 十文钱就将两头猪的猪下水都买了,经手一加工,那指不定得翻几番。 “他也是小本生意。”李青山道。 纵使猪下水加工的再美味,能接受它的也是少数,所以这人的摊子规模不算大。一开始这人并不在他这里买,是前阵子被一直合作的肉铺子涨价涨得没办法了才试探性地找他的,李青山便与他说了,一副只要五文钱,这人此后一直到他这里买。 “李老板心好。”柳鱼弯起了眼睛夸他。 李青山看看左右故意凶他,“别在这撒娇” 什么啊,柳鱼冤枉死了。 很快就收了摊,李青山早先就留好了要送给安济院的十斤肉和十斤排骨,把这两头猪卖的铜钱换成银子后。 柳鱼又去布铺将他这个月绣得帕子、荷包换了钱,接着又称了些饴糖,才跟李青山一块去安济院。 安济院是朝廷为收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