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捂着自己儿子的头,因为莫名其妙招来这样一番祸事还很生气,但也知见好就收的道理,便点头道“罢了。” 她说完还觉有几分气不过,又道“谁叫咱们是愚民” “大嫂,万不可这般说”与梁文和同游的一白衣书生站出来向这位妇人拱手行了一礼,开口道“民者,万世之本,乃社稷之基。是何等的重要大嫂不必因这蠢人冒犯之言而轻贱自身。” “说得好我等读圣贤书,将来若有幸高中,为的便是为天下百姓谋福。如今,我虽未有功名,但也不欲与这厮为伍” 话毕,说这话的人拂袖而去,其他几个书生你看我我看你也觉丢人,陆续离开了。 梁文和叹气,看了看身后之人,也拂袖欲离开。 谁知才走没两步,便被那何绍元拽住了衣袖。 梁文和虽是个读书人,但也是个农家汉子,劲儿不小,抽回袖子的一瞬便将这何绍元拽倒了,惹得桃园里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 何绍元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紧跟着梁文和而去,好似生怕晚走一步便要挨揍似的。 柳鱼手抵唇也笑得不成,“这人骨头真软。” 说完,他拽了拽李青山的衣袖,夸他“李老板威武。” “哼”李青山得意地下巴抬得老高,哪儿还有一点方才站出来出头时那般稳重的样子。 两人在桃园里赏了一会儿桃花,李青山又帮着柳鱼在树下收集了一些新鲜完整的落花以备做香囊用,便回家去。 回到家,李青山将大马骡从骡棚里牵出来,栓到家门口附近的杨树上。 柳鱼拿了皂荚、丝瓜瓤和布巾,李青山又回去提了兑好的温水,两人要趁着天好给大马骡洗澡。 大马骡爱出汗,其实应该勤洗着些,但前头天冷也只敢稍稍用布巾蘸水给它擦擦。今个儿天这样好,正午的时候一点也不凉,自是得好生给它洗洗,去去味儿。 李青山和柳鱼两人一人一个丝瓜瓤,将皂角掰碎放在丝瓜瓤上揉搓出沫来便给大马骡轻轻擦背。 大马骡也好似知道这是主人在给它洗澡似的,很乖。 洗开心了还咴咴叫两声,扭头蹭完柳鱼又去蹭李青山,可比刚到家时脾气好多了。 “你现在这么乖也没有用了,可没豆子给你吃。”李青山说。 多么幼稚的人,还要与骡子细说到这个地步,柳鱼笑了,一边帮大马骡搓着背,一边道“别听他瞎说,一会儿洗完澡,带你去草地上晒太阳吃草。” 大马骡咴咴叫,扭头蹭柳鱼。 虽说天气很好,那也不能就叫骡子冷着身子等风干。给它洗完澡,两人又用布巾给它仔仔细细地擦了干净,擦干净后又帮它仔仔细细地梳毛。 这一番下来,把两人都累得不轻。 但等吃过饭,又都迅速恢复了活力,柳鱼回屋拿上纸鸢,李青山牵着骡子,两人一块出门。 丛春花乐得不行,跟关老太太说“到底还是年轻人。” 像她俩这把老骨头,有个空闲,便是在家喂喂鸡、喂喂猪,然后打理打理菜园子,再在院子里闲坐着说会话晒会儿太阳已觉很美了。 哪像这小两口一整日跑东跑西的都没坐下来,也不嫌累。 关老太太也笑了,喝了一口用茵陈泡的茶,跟丛春花道“以前哪见鱼哥儿这般好动,活泼。” 每日干完家中的活便就坐在那绣花一动不动,赶也赶不出去。 兴是以前的日子太过苦闷了,十几岁的小哥儿也只有与她说话的时候才能露个笑模样。其他时间便都敛着眉垂着眼,一板一眼地做自己的事情,好似没什么事能叫他有点情绪波动似的。 哪像现在,一整日那脸上的笑容都没下去过。 丛春花说青山也是,虽是不管发生什么,一整天脸上都傻乐。但她知道那是儿子不想叫她担心故意做给她看得,小小年纪就没了爹,要为生计发愁,她怎会不知儿子心中那份苦呢 而现在这些甜,都是因着鱼哥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