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在阴冷暗黑的魔城里,一排乌鸦从孤寂的魔城上空飞过。
一个穿着天青色道服的小女孩,手中拿着一个明亮的火把,朝着地上的男孩无情地扔了去,嘴角咧出一个月牙:“小魔童,等到了阴曹地府,你要记得想我哦。”
女孩扔了火把后就转身牵起一个男人的手:“爹爹,我们走吧。”
身后火光漫天,她没看到男孩眼底那抹浓烈的恨。
涂铃想回想起这书中剧情,女孩扔火把那一幕,是她亲手为两人写下的相遇,两人只见过那么一面,却足以让莲镜恨她入骨。
他刚刚那句话,是问句,却又不是问句。
他封着她的哑穴,却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摆明了就没有想过要她回答。
身边的草垛犹如被火蛇缠绕,火势极猛,眼看着就要烧到她的红嫁衣,面前的少年却不为所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阴冷的眼神仿佛在说:嫁衣烧了可以脱,头发烧了可以剪,你人烧了,那就烧了吧。
涂铃想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眼睛被烟熏得通红,根根分明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儿,如果现在她可以开口的话,她一定会说:莲镜,你现在烧了我,就没办法折磨我了,为了能够折磨我,快点救我啊!
刚这样想,少年就真的一把将她拉了出去,再次扛上了他的肩头,同时还解开了她的穴道。穴道一解,她就猛咳了起来,刚才吸入了太多浓烟,她现在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边咳眼泪边往下掉。
好险,她终究是从鬼门关口走回来了。
莲镜扛着她轻松下了山,整个山上的弟子都在忙着救火,无人发现他的造访,也无人发现他拐走了新娘。
山脚处,早早的就有人在此等候着了,一群人匆匆迎了上来,恭敬地垂首:“少主。”
涂铃想就只听见这声少主,之后便就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
有人瞟了一眼莲镜肩头的新娘子,笑嘻嘻地拍马屁:“少主出马,果然所向无敌。”
立即有人附和:“那是,也不看看我们少主是什么人。”
“要我说啊,这种小事根本用不了少主亲自出马,让我们几个来就可以了,怎么能让这下贱的女子脏了少主金贵的手呢?”说着,那人便要来接过莲镜肩头倒挂的女子,可是他却已经扛着人大步朝前走了。
那人的手就堪堪僵在了半空中,目光在新娘子身上打量,只可惜她的头发倒垂下来遮住了面貌,无法让人窥到。
“不知这小妮子长得如何?”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就开始痒痒。
***
涂铃想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了,她睁开朦胧的眼睛,那一瞬间她还恍然以为自己是躺在家里的大床上,可当看到一张陌生人的脸时,她才陡然惊醒,自己是在书里面。
她猛一下坐起来,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并不明亮的大堂里,四周的红木椅子上坐着好几个人,每一个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斜对面的那个男人突然开了口:“涂宗主的女儿,长得还不赖嘛。”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好几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玄色衣袍,眼神赤裸裸地盯着她,里面藏着邪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这间屋子里有好多的人,她一时半会儿也分不清他是谁。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男人接下他的话:“仇人的女儿,长得再美,也就那样。”
玄衣男人的眼睛大胆地盯着地上的美人儿,又道:“这你就不懂了。仇人的,才更刺激啊。正好我那条鞭子好久没用了,今日总算是能派上用场了。”
涂铃想惊骇地睁大眼,撑着地板往后面退去,可是却一不小心撞到后面一个人的脚,她转过头去一看,那端着一杯青瓷茶盏正在低头静品的少年,可不就是那个大反派莲镜么?
他倒是听得悠闲,敢情这是在开会讨论怎么变着花样折磨她呢?
许是嫌弃自己碰到了他,他竟然用脚尖将她往前踢了几分,大有将她送给那些人折磨的意思。
涂铃想再次哀叹:她怎么就写了个这样的反派啊?!
少年垂着墨羽般的长睫,修长的手指放下茶盖,被茶水润过的嗓音尤为好听:“二叔,我让你办的事,办好了么?”
“少主,一切都办妥了,二叔办事,你放心。”斜对面那个穿着玄衣的男人拍着胸脯说到。
二叔?
涂铃想立马便知道他是谁了,他是莲镜的二叔枢彦,一个贪生怕死却妄想篡权的废物,嘴上说着臣服于莲镜,实际心里却是一点都不服。
枢彦又道:“明日便可启程。”
莲镜轻应了一声,又问:“长衍宗有何动静?”
说起这个,屋内的几人便就兴奋了起来。
其中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少年说道:“我一直派人密切关注着长衍宗,昨晚的那场大火搅得他们鸡犬不宁,竟是到今天早晨才有人发现新娘子不见了,这番,可把那长衍宗的人气惨了。天意宗的人听到新娘不见了,更是火急火燎地赶去了长衍宗,据说那两个老头儿似乎还差点打了起来,那苏孟轩甚至还说涂铃想是跟她的情郎逃婚跑了,故意整这一出来丢他的脸,哈哈哈哈哈。”
他说完后,笑着问上座的莲镜:“少主,你怎么不笑啊?”
莲镜一张脸黑得似炭,冷声反问:“你的意思是……我是她情郎?”他的手指向地上的涂铃想。
“不不不。”那人连忙摆手,扇了自己嘴一巴掌,“呸!我胡说的。胡说的。”
枢彦看莲镜这么厌恶地上的女子,走过去将她拖了起来,笑着对莲镜说:“莲镜啊,这女子好不容易抓来了,就先给二叔玩几天,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