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他却无丝毫怒意,反而嘴角勾起了漂亮的弧线。
“莲镜……我恨你……”
涂铃想扯着嗓子大喊,不知道喊了多久,也数不清自己到底喊了多少遍,喊到最后,她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她跑出房间,来到梧桐树下,见少年阖着眸,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不过自己这么吵,他不可能睡着的吧。
她对他艰难地说道:“公子,房间擦好了。”
她目光停在旁边石桌的茶壶上,仿佛在望梅止渴,小声问:“能不能……给我一口水喝?”
少年没有反应,依旧闭目而息,她偷偷瞟他,难不成真睡着了?
自己这么吵也能睡着?
既然如此……
她的手慢慢朝着石桌伸去,偷喝一口应该无碍吧。
她蹑手蹑脚地揭开了那个青玉瓷的茶壶盖子,然后轻轻地将它捧起来,就正当她要仰头喝时,藤椅上的人竟然发出了声。
“你还差一声。”
涂铃想的手一抖,那茶壶险些摔下去。
“???”
他竟然还真的去数了!
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还认真去数她骂了多少声?
她看着茶壶内的清茶,清香钻入她的鼻尖,她,好想喝。
随后,她一鼓作气,大声喊道:“莲镜,全天底下就你最好啦!”
喊罢,她便以最快的速度,端起那个茶壶朝自己嘴里猛灌了去。
“咕隆”几声,茶水下肚,她像一头干了好几天的水牛,竟是渴得把这壶茶全喝光了。
茶渍淅淅沥沥从嘴角滴落,打湿了她身前的衣襟,身旁的莲镜一脸错愕地看着她,嘴角抽了抽,“我让你骂我,没让你夸我。”
涂铃想喝完了壶中的茶后,低下头来,抬袖擦了擦下巴的水珠,心道:反正喝是喝了,现在要罚就罚吧。
她捧着那青玉壶,用依旧沙哑的嗓音问:“公子,这茶壶……要扔吗?”
这话一出,面前的人更加生气了,一张脸铁青:“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茶壶?”
“啊?”
完蛋。
涂铃想苦着脸,她又要遭殃了。
“我给你洗?洗一百遍?”她问。
“你觉得我还会再用吗?”他厉声反问。
“那……”你到底要怎样嘛!
扔也不行,洗也不行。
良久,才听见他发话:“你,今晚给我把它顶头上,一、夜、都、不、许、掉。”
“???”
涂铃想很想哭。
一想到晚上还要受苦,那绝不能苦了现在。
她问:“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壶今天都是我的了?那我再去接壶水来喝,我感觉要渴死了。”
莲镜:“……”
她真的跑去一旁的水池边,将茶壶洗了洗,然后在放水的竹筒下接了一壶清水,又猛灌进了肚子里。
莲镜往她那边看去,恨得牙痒痒,那可是他最喜欢的双鹿青玉壶,竟然被她拿来这样暴殄天物地使用!
“滚!”他烦闷地咆哮。
“是是是,我这就滚。”她放下那个青玉茶壶,转身去抱起一旁的嫁衣,然后大步跑出了这个院子。
刚一走出院外,就看到一大堆的人躲在门外偷听墙角,见她狼狈不堪地出来,发丝凌乱,面容不整,手里还抱着一件红嫁衣,全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她。
那眼神仿佛在说:少主竟然真的和这女子……
她故意扯高了声音喊了起来:“哎呀,你们在这儿干嘛?要找公子吗?”
众人全都一溜烟跑走了。
她这才抱着那件嫁衣去了河边,往着四面八方打量,这是在一个略有些偏僻的村落里,三面环山,放眼望去,唯有一条小河流通向山外,河长似带,流水叮咚,倒映着青山与蓝天,几条小鱼儿在河里慢游,游过青峰,游过落霞。
她搞不懂莲镜为何要让她洗这嫁衣,书里面并没有写这么细致,莲镜与女配的剧情很多时候都是一笔带过,只有重要情节才会出现,毕竟他们两个只是配角而已。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逃!
现在,逃离莲镜就是她的终身目标。
落日西沉,凉风悠悠,霞光铺洒在粼粼水面上。她蹲在一块石头上,看着那似一面古铜镜的水面,瞧了瞧镜中的自己,没想到她穿书就算了,这个被她随意赋予名字的炮灰女配竟然长着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这也太离谱了吧。
难道真是命中注定,她写反派写得太惨了,所以就被抓来赎罪了?
一想到莲镜那张阴鸷冷艳的脸,她就冷不丁打了个颤,怎么就偏偏是他呢?
“哎,我这悲催的命啊!”
她边洗衣服边哀嚎道,但由于嗓子太疼了,她很快又闭了嘴。
她在脑海里回想原剧情,莲镜是书里的反派男二,他即将入苗疆,而男主也会前往苗疆,除了他们外,还有很多人最近都会去那里,皆因为,下月初一,是苗王的招婿大会。
而那苗王的女儿,就是女主。
此次招亲大会,以一面桐花镜作为嫁妆,莲镜就是冲着那面镜子去的,那是昔日魔族圣物,拿到它,便可以号令整个魔界,召唤出那些飘荡在外的散魔与魔魂。
莲镜虽为魔界少主,但是魔族在三百年前遭到重创,那时魔城便就毁了,就连他这个少主都足足养了上百年的伤,世上没多少人知道他还活着。
他此番前去苗疆,目的是为了桐花镜,然而却不想,他竟然真的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