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紧张的面色一松:“万幸,没有中蛊。”
她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药瓶来,递给涂铃想:“给你家公子上点药吧。”
“???”
她愣了半天没接,人家莲镜是想你给他上药啊,你给我作甚?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接!你这个样子,出去了可别说是我莲镜的侍女。”
莲镜愠怒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她只能快速接过,并且向桑月道谢:“多谢姑娘。”
她拨开药瓶塞子,仰头看了一眼莲镜:“那公子,我给你上药咯?”
莲镜黑着一张脸,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不给我上,难道要我自己上吗?
涂铃想见他脸色不佳,心想定是因为女主没有给他上药的原因,所以他现在生气了。
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随后又从他另外一只袖中抽出一条雪白绣帕来,为他将手臂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桑月道:“公子,刚才多谢你的搭救,若非家父管得严,我定要请你们去我家里小住几日,现在天色已晚,不知你们可有落脚之处?若没有,可需要我为你们安排?”
莲镜拱手道谢:“不劳姑娘费心了,我们自有去处。”
“那好,那我和妹妹就先回去了。”她扶起一边的桑榆,两人朝莲镜告别之后,就转身朝着那万家灯火的苗寨里走了去。
莲镜幽幽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双瞳里映满了那璀璨明灭的寨落灯火。
星星点点,蜿蜒交错。
涂铃想也顺着他的目光瞧去,看着桑月与桑榆二人的窈窕背影,两人皆穿着奇异风格的苗族服装,头佩银色发饰,桑月要较桑榆稍高一点,两位佳人互相搀扶着而行,渐渐没入月光散落的尘埃中。
她们去往的地方,就是她一直所向往的苗寨。
而这世上鲜少有人知道,其实莲镜,也算是半个苗疆少年。
她正失着神,就被身边的莲镜一把拎起,像拎小松鼠一样,拎着她往那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寨落走了去。
“公……公子……”她大声求饶,这样被他拎着后衣领,她脖子被勒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莲镜松了手,转而去抓她的手臂,然后拖着她行走,就像是拖一具尸体一样。
“涂铃想,你好大的胆子啊。”
涂铃想仰面倒在地上,被他拖着在草地上前行,她望着头顶那明晃晃的弯月,苗疆的天空就像一汪深蓝的海,而那轮月亮就是海上唯一的一艘船,仿佛她伸出手就能触到。
她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莲镜了,不就是因为女主没有给他上药嘛,为什么要把气出在她身上?
眼里的月船越来越模糊,她伸出另外一只手,往上空摸去,渴望摸到那轮皎洁的明月。
书里的月,看似很近,实际却离得好远。
她被莲镜拖回了一座院子里,此处乃小沥寨,是本次招亲大会专为外来人提供的居住场所,沿河而建,莲镜特意选了一个位于尽头的住所,僻静,冷幽。
这里的建筑全是吊脚楼,歇山顶式木结构,依坡而建,悬虚构屋,架空而立。他们所居住的这个房屋共有三层,一层给霍心他们几人住。
二层是正堂和厨房,三层则是莲镜的住所。
最近这段时日,他们一直都待在马车上,而她也一直都是睡在莲镜马车里的。
现在住进了苗寨,那她该睡哪儿?
在一楼和一帮大男人一起住么?
就在她望着这座吊脚高楼打量的时候,莲镜将她扔在了地上,居高临下地吩咐:“去,烧水,伺候本公子洗脚。”
“……”
涂铃想从地上爬起来,扭着头转身跑上了楼梯,那模样,颇有几分气冲冲的架势。
她去二楼的厨房里,烧了一锅水,然后打了一盆热水,端着上了三楼去。
三楼有好几个房间,却只有最中间那间屋子里亮了烛灯,她端着木盆朝着那间屋子走了去。
“公子,水烧好了,你可以洗了。”
她放下木盆后,见莲镜正在屋子里打量那些古老摆件,他洁净白皙的一只手正在抚摸架子上的一柄苗刀,随后,细长的苗刀被他抽了出来,闪出一阵刺眼的银光,而他的刀尖就那样准确无误地对准了她。
她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双脚颤抖,嘴角不住哆嗦着。
莲镜将她吓破胆的表情尽收眼底,昳丽的唇角微微上扬,他轻晃刀尖,挑起了她的一缕发丝,轻声问:“喂,被吓傻了?”
涂铃想面色发白,丝毫笑不出来,他的刀刃清亮如镜,倒映着她慌张惶恐的一张脸,而那刀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的头发丝就往下掉了好多。
“现在知道怕了?那先前呢?丢下我一个人跑了的时候呢?”
莲镜的声音比窗外的月光还要冷。
“公子你那么厉害……会怕那些蛊吗?”涂铃想颤着声儿说,“可是,我怕啊……”
被咬上一口,那可是会要命的。
“那又怎样?看来你没有一个做侍女的自觉。公子有难,你就算再怕,你都不能先走,必须等到我来了,才能走。”
他的刀尖在说这话的同时,移去了她的心口,稍微一用力,就可以刺穿她的心脏。
涂铃想吓得全身抖动得更凶了,嘴里已经吐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来了。
“公……公子……”
“真不禁吓。”莲镜悻悻摇头,收回了长刀,转身将刀放回了原处。
涂铃想见他收回了刀,双腿一软,朝着地上滑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