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笑无妨,示意贺氏带着婢女们出去,自己到卢文君面前,问她出了何事。卢文君沉默了片刻,忽然扑进絮雨怀里,呜呜地低哭了。 絮雨耐心哄劝,终于,听她断断续续地,她并不是如今才喜欢上那胡儿的,几年前,在他因西蕃战事之功入京受封之时,便曾遇到过他了。 那日,她扮作少年骑马出城,嫌随从跟着麻烦,甩开人独行,不想遇到了一场夏日的雷阵雨,淋雨腹痛,接着,发现竟了初潮。正慌张无助之时,遇到阿史那带着随从路过,初他误以为她是少年,受伤体流血,问了一句,被恼羞的她打了一个巴掌,这才发现她是女孩,看出她的窘境,也没生气,只笑了笑,脱下他的外氅丢给她,随后便带人离去了。接着很快,她的随行也在他的指引下,找到了她。 便是那个时候开始,那个容貌俊美笑爽朗又张扬的胡儿便留在了她的心里。这几年他不在长安,她始终暗暗记挂,年初终于盼到他再次到,却没想到,他是如此一个浪荡之人,叫她一再伤心。就在数日前,她最后一次鼓勇气瞒着长公再去找,却遭他冷脸相对,不如此,还当场搂住个侍酒女郎,当着她面,卿卿我我。 如今她终于决意要远离他了,可是越想心里越是难过,就想找她话。 絮雨也是第一次得知卢文君和承平竟还这样一段旧事,怜她伤心,百般安慰,终于劝的她收了眼泪,随后叫人打水,为她净了面,重新梳头点妆。又想此前在宁王曲江宴上给她们画像未果,便提出再画一副,随即命人在宅中秋景最好的芙风院内设宴,款待位贵女,再设画案,她亲自为她们画像,待到哄得卢文君忘记愁烦,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之时,暮色已重,长公闻讯赶接走女儿,对絮雨感激不尽,更是连致歉,女儿不懂事,打扰到了她和驸马。至于李婉婉,她就极是崇拜公姑姑,此刻更是不想去了,若不会薛娘子也接人,她简直就想住在这里,不走了。 “阿娘,明天我能不能再啊?” 李婉婉问母亲。“我把阿弟也带,这样姑父也事了。他可以教阿弟射箭,我就跟姑姑学画!” 薛娘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点了下女儿的脑门,自己直接代絮雨答不便,公姑姑和姑父这几日还很忙,等过些天他们空了再论。 终于,这一日,待到位郡离去,永宁宅也恢复宁静之时,天已是黑了下去。 陪了个小贵女半天,絮雨此时才空想裴萧元,转到寝堂,却不见他人了,问边的人,都不知,正不解,只见青头兴冲冲奔:“公!郎君请公!” 絮雨只好随了青头到永宁宅的后门,看见那里停着她外出的马车,裴萧元则正亲自在给金乌骓上着辔头和鞍鞯,见她了,转迎上,悄然牵住她的手,随即带着她朝着马车走去。 “天都要黑了!这是要去哪里?” 她不解地问。 “白天时,我忘了和,陛下早上命我带去禁苑住上几天,好叫散散心。” “陛下之命,不好违背。我这就带公去罢!” 他不慌不忙地解释,随即将她一把抱,送到了马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