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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2 / 5)

是极其普通;题材,早被画滥,毫无新意可言,别说画师,便是画工和最低等;民间画匠,闭着眼睛想来也能成画。但自对方笔下落纸,却颇为不同,笔法波折起伏,清劲刚健,又行云流水,二门神眼目几笔勾勒而成,却若射电含光,生威露怒,栩栩之态,若就要从纸上跃出,叫人间邪祟望而却步。 这画风和笔法,显然来自叶画,却又不见拘泥,更非一味;模仿,挥洒自如。 传叶钟离少时曾为游侠,身无长物,一剑一笔,正是从剑道领悟到了笔法,融会贯通,人笔一体,自成一派,方成为一代宗师,受万人敬仰。 周鹤内心自视甚高,论画技,即便是当今宫廷内;翰林画直方山尽,或另一位如今最为得势;姚旭,他实际上也未必看得上。 这少年;画功,自然不能与叶钟离真迹相提并论,但论神髓领悟之透彻,实话说,即便是苦习了叶画多年;自己,也不如他。 此刻终于能够借机发问,周鹤紧紧盯着面前;这位少年人。 絮雨道:“叶祖被世人奉为神明,他自己却处处以画匠自居,更不藏私。我听闻从前他还在长安时,即便是最为低微;民间画匠来向他请教画技,他也会悉心指导,广传画技。他在作完京洛长卷出宫离开长安前,撰写一部画经,记下了他全部;作画口诀、研色之法和各种心得,好叫技艺传承,让天下所有有志于画道;画士能够有本可习。画经至今流传,造福天下无数画生,这些都是广为人知;事,周兄想必比我更是了解。” “我师不过是山野里;一个无名画师,早年也曾游历繁华,后来看破世俗,用心研习,倾囊授于我。 ” 絮雨朝周鹤展开自己那只指节上生有几个笔茧;右掌。 “我并无天资,所幸得遇良师,知道一个勤能补拙;道理。所作之画,若是侥幸能入周兄之眼,是我之荣幸。” 这话说得滴水不露,周鹤看了她半晌,道:“叶二,往后你若出人头地,勿忘提携一二。只要你答应,我便将我知道;全部说出来。你也知晓,牵涉宫廷朝堂,有些事不可言,怕要掉脑袋——” “我若能,必不忘记。” “好!我信你!” 周鹤轻轻击了下掌,转头看了眼四壁,“这里说话不便,你随我来!” 二人出旅馆。周鹤往东出城,一直走出春明门,来到城外;一片荒野地里,周围看不到半条人影,这才停下来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全部。” 周鹤不解地看她一眼, “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 “多长都没关系!” 他沉吟了下,“我便从当今圣人还是定王;时候讲起吧。” “如今朝堂,以柳策业、王璋二宰最为得势。王璋出自太皇太后一族,柳策业也是世家,更是太子舅父。但当今皇后柳氏,并非太子生母,而是姨母。” 圣人为定王时,初以关东世家柳家长女为妃,柳妃生有如今;太子李懋,后病故而亡。等到议继妃;时候,柳家原本希望柳妃;一个堂妹续为定王妃,但定王另有属意,女子便是后来;殷王妃。 殷父曾做过国子监祭酒,殷女貌极好,也不知是何等机缘,入定王之眼,定王倾慕,求到了老圣人;面前。 那个时候,老圣人已日渐衰老,对儿子们颇多防备。定王;这个请求应正合他心意,做主赐了婚事。 “据说殷王妃嫁定王时,年不过十七八,定王也正当英雄壮年,得殷王妃后,极是宠爱,入同行,出同车,眼里再无旁人,可谓神仙眷侣,后得一爱女,号簪星郡主。附近务本坊内有一女冠观,名簪星观,那地原本就是定王府,簪星之名,也是来自郡主。不止如此,我听闻小郡主之所以以簪星为号,当年好像也是有个来历;……” “这个不必说了,”絮雨打断周鹤;话,“空陵是怎;一回事?” “这就要从叶钟离开始说起了。叶钟离号称门徒遍布天下,但他真正收为弟子并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只有一人,那人名叫丁白崖。” 絮雨还是头回听到阿公有这样一位亲传弟子,不禁一怔。 “丁白崖天资过人,文章诗画,皆是不俗,却因出身微寒,无家世傍身,来长安后,屡考科举不中,最后心灰意冷,弃书而专画。他天资本就聪颖,得叶钟离悉心教导,数年后便名扬长安。” “叶钟离当年画完京洛长卷离开了长安,丁白崖却没走,成为之后最受瞩目;宫廷画师,参与各种宫宴,曾为上从太后下到王妃公主们;皇室女眷们作像。” “丁白崖丰神秀骨,潇洒不羁,有魏晋风度,成名后,便得长安第一美男子之名,因他平常好穿白衣,人皆称之白衣丁郎,倾慕他;女子无数。传言当中甚至有不少高门贵女,为能求他作像,挖空心思,不惜一掷千金贿赂司宫台;得势阉人,好叫阉人为她们安排机会。他却独独钟情于定王妃,借他宫廷画师;身份刻意接近,二人渐有私情,只是碍于身份,各自隐忍下来。后来恰逢变乱,给予天赐良机。” “据说京破前夕,太皇太后曾召殷王妃带着小公主入宫一道预备西幸,她却借机和丁白崖私逃,此后销声匿迹,再无二人;半点消息了。定王登基之后,这二人若是活着,自然更不会露面,或许如今正在天下不知道是哪里;地方,做了一对逍遥鸳鸯。” 絮雨听得全身血液倒流,心头一阵突突乱跳。 她也想起来了。 当年她随阿娘入宫,确实见过一个生得秀朗如玉;年轻画师。那画师也为她和阿娘一道画过像。记得阿娘很是喜欢,曾将那幅母女图悬于寝堂。后来不知何故,阿耶好似不喜,画像便被摘了。 “不可能;!我叫你给我说朝堂旧事,你却给我讲这些不知哪里听来;谣言!”她忍不住出声反驳。 周鹤嗤笑一声。 “若以常理而论,确实不大可能。但当日天地倾覆,长安乱成一团,连皇帝都丢下子民逃了,人人性命危急,还有什么可顾忌;?那样情状之下,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你有没看到过崇仁坊里那一处叫做社安庙;所在。变乱前,本是皇家为公主郡女举办婚礼;场合,平民不得擅入,何其高贵。京破后,几十个消息滞后来不及逃走;皇室公主和驸马躲进去避难,乱兵到来,奸杀公主,屠戮驸马,他们;血流得渗出了门槛,将地面都染红了。” “天都塌了,任他们;血统再如何高贵,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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