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劫难。 絮雨望着老宦官一条方才拖行的变形残腿,眼再次红了。 “你的腿坏了。是为了救我才变这的。” 赵中芳欣慰地笑着,摇头:“老奴还能活着看到公主平安归来,已经心满意足!莫说一条腿了,上天是此刻拿老奴贱命,老奴也是心甘情愿!” 他不顾残腿不,从坐处下来,再次跪地叩首,向着天地郑重行着大礼,为救护住了他心头的小郡主。然后,他好似想起了什么,望向长安城的方向,拭净老泪,一遍遍地端详着絮雨,欲言止。 絮雨他想甚。 “阿耶还不我已归来。”她说道。 赵中芳欣喜褪,眼中隐隐生出几分若已将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浓重的忧郁之色。 “公主,你为何……” 他终于还是不敢发问,陷入沉默。 “赵伴当,件事我想问你,当年个出事的晚上,我阿娘被召入宫,她一不返,回来的只郭典军,他将你叫说话。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絮雨轻声地问。 赵中芳依旧沉默,片刻后,低声回答:“公主问老奴,老奴若是记得住,必告诉公主。只是年长日久,此事,老奴实是记不大清了……” “你不说也无妨,我来说一遍,你告诉我对不对可。”絮雨道。 “个晚上,老圣人已悄然出宫逃了。当今的皇后,她借着身份之,比所人都提早晓此事,她利用宫中无人的机会,假托当日王太后之名,欲将阿娘与我骗入宫中加以谋害。宫廷画师丁白崖获悉消息,冒死前来相告,然柳后发觉,她派的人追了上来。阿娘为了替我获得更的逃生机会,命郭纵回来带我逃跑。至于她与丁白崖,在郭纵后,应是想方设吸引住些人的追杀,后殒命在了柳后的手中。” 絮雨语气平静,仿佛谈一件和她无的事。 “郭纵晚回来,说的就是柳后的阴谋,转我阿娘的话,叫你带上我速速逃命,所以你才会恐慌到的地步,进来的时候,险些绊倒。是也不是?” 随着絮雨讲述,赵中芳的面上露出了悲哀的情,自坐处慢慢下滑,后滑跪在了絮雨的面前。 “公主!公主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他颤抖着声音恳求地道。 “是吗?”絮雨微笑。 “可是在你逼我逃命,我转头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一张我认识的脸。个人是柳家的护卫,就在出事前的几日,他还曾上门,接李懋。” 赵中芳闭了目,身体佝偻得更是厉害,惟只能趴跪在地。 絮雨顿了顿,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凝视着脚前的老宦官。 “我再问你一句话,只要一句话。你必须回答我。” 老宦官依旧没反应,只俯首跪地,一动难动。 “你告诉我,我的阿耶,他不晓当年个夜晚发生的事?” 就在她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只赵中芳遭尖针穿心,猛地直起身,睁开双眼,面容灰败得若一个死人。 他摇头:“陛下不情!他毫不情!” “全是老奴的罪!老奴对不住昭德皇后和公主,老奴死后是要下阿鼻地狱的!是老奴回到宫中,鬼迷心窍,受了柳氏的好处,更害怕不从会殒命,故一直瞒着陛下,隐瞒至今。陛下他——什么都不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絮雨望着摇首的赵中芳。 “赵伴当,我不再是你从前的小郡主了,你也不再是我的赵伴当了,是不是?” 赵中芳顿住,定定望着絮雨,嘴唇微微地颤抖。 “从前每当我调皮,你想骗我听话,对我说谎的时候,你就会眨眼睛。连你自都不晓吧?” 她凄然一笑:“我看到你方才和我说话,在不停地眨眼。” 赵中芳打了个哆嗦,接着,他狠狠地抽着自的耳光:“公主想岔了!陛下,陛下他当真不!” 絮雨转头,漫望向道尽头处,高耸的封堆,片刻后,道:“赵伴当,虽然我不晓你为何后来被阿耶赶出宫,发到这里经受苦楚,但我猜想,应当是和这件事脱不了系。” “我的阿娘,不但清名受到险恶之人的诋毁,若我猜想没错,她至今应也未能得到安葬。她根本不在这座地宫之下!我不她的尸骨今弃在何方,正在何遭受着地虫的啃噬和咬啮。寻不到她,她也接收不到来自人间的香火祭祀,魂灵到了阴间,也是一只孤魂野鬼,过不了奈何桥,永远得不到安息和轮回。” 她转回头,再望向慢慢停下抽脸的老宦官。 “你在我面前不惜自污,但我你不是的人。纵然你更忠心于我的阿耶,你也不会一直忍心看着我的阿娘,你曾经的王妃,遭受此的苦楚。” “方才你是害怕我恨我的阿耶,为了护你的主人,把全部的过错都揽在了你的身上,是吗?可是就凭你,怎么可能揽得住?” 赵中芳双臂无力垂落,人软坐在了地上,面容惨淡,闭目不言。 絮雨慢慢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其实这一趟,我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