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日见到郎君,我想自告身份,又怕职务低微,非但帮不上郎君的忙,万一给郎君惹祸,反而是我罪过,故忍了下去。收到何将军来的消息,无论如何,是要来拜见一番了。还望郎君勿嫌我无用,有事只管吩咐!” 其余几人也是异口声。说手下的人手虽不多,但都是可靠之人,足能听用。 裴萧元着众人逐一作揖,口称叔伯,郑重还礼。 短暂见过面,众人知此地不可久留,分头散去,最剩下何晋。 也待去,仿佛想起什么,又停了步:“对了郎君,我听裴公说,叶小娘找到了,人居也来了长安?” 裴萧元称是。 何晋面上忽露些促狭之色,冷不防凑上来低语:“裴公对叶小娘很是记挂。既她也在长安,郎君可要代裴公照顾好她!” 裴萧元觉言语暧昧,仿佛另有所指,一顿,还反应过来,何晋已冲作了个揖,嘻嘻一笑,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裴萧元望着何晋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彻底不见,又在旷野立了片刻,返身回城。 今夜是以巡城的借口来的,这也是的职责之一,入城,回永宁宅。 在经过附近时,停了一停,随即继续骑马往城北去,回到了此前住的那处公廨。 事来得突,还有吩咐人准备,此刻连门锁都不曾开。趁着寂静无人的深夜,施展开蟊贼的手段,爬上一株长在街对面的大杨树,借着木枝的弹力,纵身横跃过街,落到墙头,翻墙入内,随,自院的井里打水上来,在井口胡乱洗漱了下,摸黑进到空无一物的寝屋。 床上的寝具早遭青头搬了个空,为防潮尘,在剩下的硬床板上铺了层原本用来垫马厩的稻草。 裴萧元躺了上去,以臂为枕,闭了眼目。 此时已是下半夜,耳边万籁俱寂,仍毫无睡意,在脑海里思索着今夜获知的消息,该如何追查那西蕃人的下落。思虑完毕,待休息了,难免又记起何晋临走前的那一声打趣,顿时毫无睡意。 她是公主。贵为天女,当今皇帝的女儿。 而皇帝不允靠近她,对此极是排斥。 这一刻,不由地又想起了一次在甘凉见到她时的情景。 那是一回,也是唯一一回见到她作女郎装扮的样。 虽耻于承认,但若真的严拷自,裴萧元知道,一眼看到她,觉她颇合眼缘。甚至,连原本抗拒的那一桩由伯父安排的婚事,仿佛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更不用说,来随着和她接触,对她了解越多,越发做不到无视她的存在。 承认,对她是有几分好感的。 她是这二十多年来唯一有过这种特殊感觉的女郎。 但,也仅此而已。 倘若一开始,就知道她身份的话,哪怕她再如何合眼缘,也绝对不会靠近她半步。 如今这样更好。 日她有属于她的公主该有的生活,而,比起对一个女郎有好感这种随着时日推移可淡去的无足轻重之事,还有许多更重要的,在等着去做。 裴萧元在辗转许久之,彻悟。 再缓缓地吁来一口郁结在胸的闷气,催促自勿再多思,尽快入睡,明日还要早起。 二天大早,在晨鼓声睁开眼目。 很年轻,体力正当旺盛,如悍猛的野马一般充沛,即接连奔走一两个日夜,也是完全有问题。从军的那几年,更是叫学会了抓住一切机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入眠,以蓄回精气,哪怕身下是冰雪和泥泞,只要躺下,也能够做到闭目睡,一觉无梦。 而昨夜,可能是不曾睡过一动沙沙作响的稻草铺,有休息好,一次觉得响在耳边的咚咚鼓声甚是烦人,吵得额伤处隐隐地抽痛了起来,好似有锋利的锯线在伤里来回地拉擦。 收拾好来,去往金吾卫衙署,参加今早的例会。而且,为前几天耽搁,有些事也需要韩克让回报。而见到面,韩克让的笑容却显得很不寻常。挥了挥手,用亲切的语气叮嘱回去,不必参加例会。裴萧元莫名回来,才辰时末,看到宁王府的大管家来了,说宁王请过府叙话。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能放下事骑马过去。到得大门外,早有一众五六个王府的奴仆奔来相迎,系马的系马,引路的引路,请入内,礼节极是周到。 裴萧元步入王府,到前堂,又见宁王亲自迎了来。 无论从辈分、年纪还是地位来说,裴萧元怎敢受宁王如此的待遇,停步,远远地开始行礼。 宁王快步走来,口叫不必多礼,到得近前,笑呵呵道:“知你事忙,今日也非休沐,本不该叫你。快随我来,不要只顾站在这里与我客气了。” 裴萧元再次行礼致谢,口说着今日无甚要事的客气话,这时,闻得前方发一阵靴步纷纷踏地发的杂乱飒飒之声,循声抬眼,看见那仿佛叫做李婉婉的虞城郡主在一众十来个侍女和仆从的持护下,正自堂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