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独秀垂着眼,心里也七上八下,不确定能否通过。她这回写的稿子就是为开放麦评比,菜豆说她没胆量冒犯,那她索性就冒犯到底,部分内容都不能播出。 谢慎辞:“这份稿子好像有些针对性。” 他看过国内多数脱口秀演员的表演,很快领悟她想要狙击谁,推测双方近期有过摩擦。 楚独秀抬眼,偷偷地瞄他:“不可以讲么?” “当然可以讲,这是你真实感受,说出来没问题。”谢慎辞轻叹一声,无奈道,“只是得先问你一句,我有资格改你稿吗?” 主要她涉及的题材,好像不该由他来改,路帆等人更合适。 楚独秀难得见他为难,倏地有点幸灾乐祸:“谢总不是坚持要做导师改稿?” 他一本正经地调侃:“但没想到你写得那么好,我来改这篇,有点不配了。” 楚独秀听他这么说,便知对方并未反感,悬起的心也落下来,安慰道:“没事,知道自己不配,没准更能改好。” “?” * 红雁剧场,舞台上是高凳及麦克风,封闭又聚气的环境,可容纳八十名观众的空间。这里是善乐培训营开放麦评比的场所,学员们将在这里试验新段子,验证近日的培训成果。 工作人员特意布置过场内,既有培训营师生的位置,也有留给报名观众的区域。每张门票可以进行投票,勾选今日印象最深的三位演员,再在离场时放进投票箱,就能参与“善乐最强新人王”投票。 剧场内陆续有人进来,前排座位是先到先得,提早到的观众并不少。 众人有说有笑,在工作人员指导下落座,静候开放麦演出开始。 二层高处,一架摄影机拍摄观众入场画面。此处能俯瞰全场的席位,谢慎辞和尚晓梅倚着栏杆,眼看下方的区域被逐渐填满。 “虽然做过的节目不少了,但每次开场前,看到这种画面,还是有点感动。”尚晓梅唏嘘,“我来善乐时都想好了,要是国内脱口秀最后也搞不起来,就把这些年素材剪个纪录片,也算没白白挥霍那么多时间。” 谢慎辞瞄她一眼:“我倒是没有意见,但商良不会答应。” 商良是善乐联合创始人之一,主要负责资金筹划、财务管理等工作,跟谢慎辞、尚晓梅也是旧识。 “确实,这话是咒老商投资失败,他得提刀杀了我。”尚晓梅心虚地挠挠头,“不就聊闲天嘛,我还是盼着多出优秀演员,脱口秀行业变好的。” 谢慎辞:“这次培训营应该能出好几个。” 后台内,多数学员坐在外面观看开放麦,唯有快上场的人留在化妆室,等待自己登场表演。 王娜梨一手握小刷子,一手拿化妆镜,刷子哒哒地敲着镜框,抖落多余的粉末。她瞥见旁边的楚独秀,提议道:“要不要给你化个妆?” “不了,没准前排观众近视,都看不清我的长相。” 楚独秀婉拒好友,继续盯着小屏幕。她心里压着事,不知为何比平常紧张,想知道菜豆是不是照常表演。 虽然剧场不许观众录音和录像,但化妆室里放置有显示屏,可以看到舞台上的表演。屏幕画面内,现在的演员是小葱,他正绘声绘色地描述,逗得观众捧腹大笑。 王娜梨:“他今天讲得好厉害。” 楚独秀点头:“我以前在酒吧看过好多场,觉得他和老板的风格最好。” 场内,观众氛围被小葱带热,尚晓梅同样赞不绝口:“他作为新人,确实挺强的,要是发挥得好,没准能进十强。” 谢慎辞:“嗯。” “好冷淡?”尚晓梅瞥他一眼,嘀咕道,“难道你有更欣赏的新人?” “差不多吧。” 小葱圆满落幕,获得满场喝彩。主持人串场结束,轮到下一位演员。 菜豆接棒上台,他照旧干瘦如竿,戴一顶深绿画家帽,跟台下沉郁性格不同,台风要开朗得多:“大家好,我是菜豆,听了那么多幼儿笑话,该听点成人脱口秀了,不能让大家白跑一趟,还是我知道你们期待什么……” 台下观众面露微笑。 “现场有不能接受冒犯的观众吗?有这样的朋友么?”菜豆伸手做望远镜,环顾一圈周围观众,“有的话请你出去啊,脱口秀就是要冒犯,哈哈!我再问一句,有不能接受‘开车’的观众吗?要是有的话,可能也得麻烦你们出去,都出去了是吗?” “那我开始讲啦,我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就是女人有时候不懂幽默,你跟她开玩笑,她并不会笑,反而质问你,‘你觉得这有意思吗’。” “有一次演出,我就遇到这种情况,还没说两句,有个女观众站起来,突然就问我‘你觉得这有意思吗’……” 很快,菜豆正式表演,他不愧为老演员,肢体动作极为丰富,体态更增添了滑稽,时不时抛出一个荤段子,将现场观众逗乐。 演出经验可以弥补文本弱势,有感染力的讲述没让现场降温。尽管观众的掌声没刚才热烈,但菜豆的表演气氛还算不错。 片刻后,尚晓梅无奈道:“他的段子总不上不下的,很难受。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每次快要笑出来了,就会有个梗很别扭,比如刚才‘男人爷们女人娘’,你懂我什么意思吧,我知道脱口秀要冒犯,但会觉得不太舒服……” 尚晓梅作为导演,需要专业地点评演员,但对方部分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