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和朱元璋阴沉着脸。 连大藤峡这种运输主干道都在土著的手里,其他地区的控制力可想而知。另一条主干道府江有没有失控呢?以夷治夷的方略,效果实难如预期啊! 【顺带提提开中法。 明史对其的评价很高,认为“有明盐法,莫善於开中”。那它究竟好在哪里?】 老朱虽然很想锐评一下,但心里还是产生了很多不妙的感觉。这是不是在说……咱们大明的盐法,也是开局即巅峰?他期待从儿子们和大臣们那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可是郁新无情地指出: 宣宗以后,盐法败坏,距离我们也并不是很远。老朱面色大变。咱让你说点好听的,你不说便罢了,你甚至要在咱心上再扎一刀! 【我们用具体的例子来说明最常提及的开中法流程: 大同缺粮,缺口需求上报后,朝廷根据州县收集的全国粮价-盐价兑换比,制定了各地粮大同的价目表。 歙县徽商A,心动两淮盐区山西大同的纳粮价目表,并有信心把盐卖到宿迁,决定走这一趟: 安徽歙县出发山西大同纳粮。 大同仓库给予仓钞(类收据)两淮盐运司-淮安分司(淮安),上交仓钞 等。 (盐运司掌着仓钞和底本,派人去户部对接,户部确认无误,印刷了盐商专属盐引,运司一年统一发放一次盐引) 拿到盐引 选中了江苏连云港的板浦场,感觉这儿很偏僻,没人会来和你抢。 没盐,等 回老家安徽歙县继续等。 第二次来板浦场,很幸运的拿到盐了!把盐运到,淮安批验所的仓库 等(批验所会在盐引数到某个总数时,依照次序进行抽查核验称重,查查你有无走私,若有超出盐引数的盐,会没收) 手续完毕,前往宿迁卖盐。回歙县老家,围观下一次的开中。】 老朱听起来有点晕了。 怎么回事?为甚如此麻烦?现在不是这种盐运方式吧?要说到这些内容,一个个文官们都精神了。 郁新明确的告诉老朱: “现在并非如此。 想是后边改了。” 他还补充:“盐场按照盐的品质和距离,是分上中下三种,一个商人,是不可能一直只拿上盐或者下盐的,所以…… 他刚刚说到这里,朱棣便说:“那按照上面的说法,他还得再多跑几个盐场支盐。” 【上述徽商直线距离走了3925公里,约等于纽约洛杉机;莫斯科里斯本,跨越了整个北美Or整个欧洲的距离。】 伴着这道声音,只见屏幕一闪,一幅世界地图突然出现。昏昏欲睡的将军们原地支棱: 快快快!把这图记下来! 不过在场的太监们对这些都已经极其熟稔了,不需要将军们再吩咐。 里斯本在哪里?朱权这样的问的时候,在地图上找到了里斯本的位置。他这时候胆子也大了。 竟直接拿了根尺子上去比划了下。 这里斯本……离南京,大概一万多公里路啊,南京到那洛杉机似乎也基本相同。这太平洋好生大。 朱樉算了算: “咦,欧洲如此小的话,突然感觉蓝玉的西天取经,也就走了短短两回半盐商之路。 大家: …… 一时不知道他吐槽的是什么。 【明朝政府规定,前往边疆的和支盐的必须是同一个人,不允许代支。整个周期也很漫长,理想状态也是2年左右。 时间长的,五六年,还有“自永乐中候支盐,祖孙相代不得者。”——也就是所谓严重的守支问题了。】 大家的眼神,默默挪向朱棣。 有个皇子感慨: 原来,太子哥哥不愿意出钱,也不独针对他的兄弟们嘛。看看, 子孙相代不得者’,再多欠几代,明朝都亡了,也不知道这清朝的人,还认不认我们明朝的债。 朱元璋受不了,他大喝一声:禁止在灵堂讲地府笑话! 【但是,最广受好评的“明初开中”,就是朱元璋的食盐政策,其实和上面的流程不太一样。他大部分时候是“输粮于边”。 政府自己出税粮,请商人充当物流公司,把各地粮食运到边防。商人们赚的是脚程费用,并没有利 用“盐-粮”的价格差赚钱。 政府只是为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用盐这样的优质资产作为报酬的载体支付。这群人是拿到盐引以后,才成为了盐商的角色。】 老朱不满: 不要把什么都叫做开中法,咱的开中和后面的开中不一样,你们看吧,这后辈肯定马上就要开始骂开中法了,然后又连带了咱老朱要被骂。 后面的人一听上面那些繁琐的事情,就要开始骂咱了。咱真是好大的冤屈! 他不满的眼神,射向朱棣。他觉得,听那上边的话头,这事儿,自己这好大儿,八成也掺和了。 【另一种形式,是边地“召商中纳”。 洪武28年,广东积盐太多,湖南缺盐,广西又缺粮。于是明朝政府自己把盐运到广西,在桂林开卖,号召商人用粮食来换盐。 商人一手交粮,一手拿盐。再把盐卖到指定地点——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