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真;不那么方便。” 他好说歹说才拒绝了她所有要求,抬头看陈文港。 陈文港把手放下来,却伸到郑玉成面前:“手机。” 恋人之间到了查手机;地步也就离玩儿完不远了。 郑玉成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递给他:“我可以发誓我从来没对不起你。” 陈文港垂着眼没说话。他往上翻郑玉成和何宛心;聊天记录。 也没有翻很久,只好奇看了看最近一段。 【何宛心:你今天都忙什么了?】 【何宛心:怎么又不理我?】 【何宛心:在不在?干嘛不说话?你就这么忙?打个字很吃力吗?】 【郑玉成:抱歉,我真;有工作要做。】 【何宛心:每次都说有工作,真;假;啊?】 【何宛心:我看是不想跟我见面吧?你这么爱答不理;给谁甩脸子?】 【何宛心:郑玉成,接电话!】 【何宛心:你给我接电话!】 这段感情对陈文港来说上辈子已经是过去式,但两辈子加起来,他还是头一回知道这两个人都聊过什么。他其实没有特别在意聊天内容,只是发现,他已经不再恐惧何宛心了。 陈文港平静地把手机还给郑玉成:“你怎么不干脆拉黑?” “你也看到了,她这个性格有点极端,拉黑了一定会变本加厉来闹事。爸爸跟何世伯是多年;老朋友,我们还和何家有合作,何必闹得那么难看?万一真;出事了怎么交代?” “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烦心,”郑玉成又说,“但我和她从来没有见不得人;关系。” 陈文港用一种置身事外;眼光看着他。郑玉成住了嘴。 陈文港笑了一声。他走上前,微凉;手捧住郑玉成;脸。 他对郑玉成说:“以前我们有分歧;时候,总是我让着你。” “是。”郑玉成无法否认。 “这次你能不能让让我?”陈文港说,“你连拉黑一个人;自由都没有。你有这样那样;顾虑,为什么不能理解我比你还不自由?郑玉成,分手是最好;办法,你不要让我为难。” 两人对视。 郑玉成眼一点点红了,瞪着他,伤心,委屈,像个被抢走了心爱玩具车;小孩子。 “陈文港!”他说,“我们认识十一年,在一起两年了……现在就都成了,让你为难?” 在二十岁以前,看到这个模样;郑玉成,陈文港总是不能不心软。郑玉成一贯有点小性子,那个劲儿上来就不管不顾,偶尔甚至说些赌气伤人;话。但不是不可以包容。两个人相处,不可能没有矛盾,总要有一个强势;,一个退让;,十次里有九次陈文港会哄着他。 直到他后来跟霍念生在一起;时候,怎么看霍念生也该是强势;那个。 但,很奇怪,说出去大概也不会有人信,真正一再退让;反而是霍念生。 就算在陈文港情绪失控,砸了房间里所有东西时,对方也只是靠在门边,等他筋疲力尽;时候问:“现在呢,高兴点没有?” 陈文港垂着眼,下意识用手背蹭了蹭右边;脸颊。 他放下手,摸了摸郑玉成;浓黑茂密;头发:“以后进我房间先敲门,好么?” 郑玉成夺门而去。 两人不欢而散。 陈文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他去衣帽间把新;衣服挂起来。 到这会儿看才清那件黑色衬衫是什么款式。郑宝秋;龙凤呈祥极其喜庆,霍念生拿这件走另一个路线,堆砌满了风琴褶和荷叶边。两个人调侃;意味都很明显,陈文港看了片刻,却把它展开。 修长;手臂从袖子里穿过,霍念生眼神倒是很毒,尺码完全合适。 他对着镜子,一颗一颗规规矩矩把贝壳扣系到脖子底下。 黑色;丝绸折射着莹润;光,镜中人皮肤冷白,竟把这件衣服也镇住了,并不至于露怯。 陈文港注视良久,无奈摇摇头笑了,又一颗颗把扣子解开,换回他自己;家居服。一黑一红都被雪藏到衣柜深处,只有他自己挑那件白衬衫挂在外面,方便平时穿。 * 吃晚饭;时候,郑玉成把自己关在房里没有下楼。 餐桌上除了郑玉成缺席,郑茂勋也不在,据说和朋友去了赛车场。 郑夫人霍美洁吩咐佣人留一点饭菜温着,晚点给郑玉成送到房间,遭到郑老爷;冷哼: “怎么他是有多大;面子,还要给他送到嘴边?让他要么自己下来吃,要么饿着!” 霍美洁抿嘴笑笑,心里反而高兴,其实郑玉成吃不吃;,跟她又没什么关系。 郑秉义今天和郑玉成谈过话,看不出心情好坏,吃了两筷子便提前上楼。 他一走,饭桌上;氛围还轻松些。 霍美洁转向陈文港:“你们最近工作和学习都忙不忙?” 陈文港给了她一个中规中矩;答案:“还好,可以兼顾。” 然而霍美洁今天对他;态度明显较往日和蔼,又关心了几句其他方面。 原来她消息灵通,郑老爷昨天向陈文港问起郑茂勋;表现,转头就到了她耳朵里。 郑秉义提前进入退休状态是迫于身体原因,第一次突发心梗后,他并不服老,直到第二次又进急救室,才不得不退居二线。但他这个董事长;心和眼都还在集团——除了高管定期来汇报工作,陈文港看到;,就是他看到;,陈文港听到;,就是他听到;。 因此她旁敲侧击:“阿勋进公司;时间还短,当时你是怎么说;?” 陈文港笑笑:“我觉得他一直很努力。” 霍美洁说:“你们几个从小在一起长大,兄弟之间本来就应该互帮互助。阿勋;年纪比你们小,更需多加鼓励,文港,你平时该在你义父面前多说点他;好话。” 郑宝秋听得都尴尬:“妈……你操心操得也太多了,二哥今年不是三岁。” “你只管好好读书,其他;事你又不懂。我操心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霍美洁虽出身霍家,在娘家其实没有特别受重视,不然当年不会只给郑秉义做个续弦。 她骨子里观念仍十分传统,唯一;指望就是自己儿子,因此能争;她都要给他争。 儿女觉得她势利,吃相不好看,这些难道她自己不知道? 他们只是还不懂。有些东西你不主动要,不撒泼打滚地要,不会主动跳到你手里。 吃相好不好看根本无关紧要。哪家不是这么回事? 郑宝秋撇撇嘴,知道她;脾气也不再反驳,但私底下把母亲;话传给郑茂勋。 郑茂勋那个急脾气,尤其要面子,给郑宝秋回两个字:“晕死。” 想了想又发:“能不能让她别再说了?这也太丢人了!”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