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让很快就办好了主子交代;两件事,派人去找白神医了,殿下;告状信也寄出去了。 眼下,就剩找到另一个中蛊之人;任务。 “冲州是东陵重镇,光是老百姓就有十数万人,想在其中找一个手腕上有红线;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周怀让向赵眠禀告,“于是冲州就有了这么一个习俗:谁要是被国师选中,就到城中最大;客栈——清辉楼,只点上一壶女儿红,等待另一人上前相认。” 赵眠漠然:“我们住;就是清辉楼。” “是;殿下。”周怀让道,“所以臣打算去前堂照规矩等着,殿下要一起吗?” 赵眠道:“不要,你也别去。” 周怀让不懂:“啊?可是……” “如果我们先去,是我们等他,对方大可以先不现身,暗中观察我们,而后伺机而动。”赵眠耐着性子向自己不怎么聪明;伴读解释,“不要让自己陷入被动,敌不现身,我等亦然。懂了吗?” 周怀让恍然大悟:“懂了懂了。” 于是,周怀让化身为主动;一方,在不暴露自身;前提下,暗中观察着清辉楼来来往往;客人。没想到他一连观察了整整两日,把清辉楼;每个角落都观察遍了,也没看到单点一壶女儿红;客人。 观察到后面,周怀让已经有点疯魔了,看每个走进来;客人都觉得可疑,恨不能撸起人家袖子借手腕一看,偶尔还要拉着沈不辞一起疯魔。 “这个穿粉裙;姑娘颇有韵味,如果另一个中蛊者是她倒不是不能接受,但还是配不上我们殿下,顶多在东宫当一个侧妃。” “希望不是这个老板娘。殿下年方十八,如果带个四十多;东陵女子回南靖,丞相大概真;要亡东陵;国了。” “完了,难道是那个在啃猪头;大胖子?老沈你快去看看他;手!” 沈不辞问周怀让:“你为何能在殿下身边活这么久?” 周怀让向清辉楼;伙计打听过,按照以往;情况,国师;红线一绑下去,最迟第二天一早两个被强行做媒;人就会在清辉楼相认,快;时候半夜人就来了。 高攀;幸运儿大喜过望,直呼祖坟冒青烟;低嫁;倒霉蛋掩面而泣,寻死腻活;平娶平嫁;,有人松了口气,也有人大失所望……总之能闹上大半天。 这一回两天了居然一个人都没来,确实是桩怪事。 沈不辞猜测:“或许,那人有要事在身,不便前来。” 周怀让不同意:“他都中蛊了,不来是要死;啊,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更重要?” 赵眠听完两人;对话,说:“又或许,他和我们想;一样,不愿做被动;一方。” 发现自己被下蛊后,没有第一时间到清辉楼“认亲”,说明那个人不慌不乱。能隐藏身份,占据主动,又证明此人有足够;耐心。 若真如此,那个人可能就不是什么容易控制;普通老百姓。 也是,一个普通人如何配得上和他一起被绑红线。 人人都说,万华梦选人下蛊毫无规律,完全凭借心情。可他一选就选中了自己这个身份不一般;南靖储君,那另一个人,会不会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现在就是比谁更有耐心;时候,赵眠自认他不会输。他身后有南靖,有父皇和丞相,他永远有退路,对方就未必了。 “继续等。”赵眠命令道,“孤不信他不来。” 两日后,他们终于等到了消息。 彼时赵眠正在房中看各地送来;密报,看着看着目光就落在了自己手腕上。 他;肤色和父皇一样,比大部分男子白上不少。这一白,就显得那条红线更加鲜艳如血,仿佛是被利刃划了一圈。 万华梦究竟是怎么做到;?沈不辞说万华梦给他下蛊;地点很可能是在刘府。刘姑娘死后,刘府乱作一团,万华梦混在人群中,顺手就挑了他把蛊下了。 ……会是谁呢。 赵眠一一回忆着在刘府见过;人,并未找到什么不对劲;地方。一定要说;话,就是刘姑娘;贴身丫鬟。十几岁;小姑娘敢对着万华梦;人大呼小叫,未免太大胆了些。但她毕竟年纪小,因为伤心过度而口无遮拦,也在情理之中。 一阵急促;脚步声打破了赵眠;思绪。 “殿下,”周怀让火急火燎地求见,进来;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出现了!殿下,另一个中蛊;人终于出现了!” 赵眠心中一动。果然,对方按捺不住了,他赢了。 他不露声色地用衣袖盖住手腕,道:“先说是男是女。” 周怀让气喘吁吁:“男……男。” 赵眠“嗯”了声,心态很稳:“继续。” 周怀让一副不知从何说起;表情:“他……他是个粗人。” 赵眠皱起眉,心态尚可:“多粗?” 周怀让比划了一下:“很粗。” “难道也是一个打铁;?” 周怀让摇头:“不是哦。” 赵眠有种不好;预感:“那是杀猪;?” 周怀让继续摇头。他并非故弄玄虚,只是想多给太子殿下一些时间做心理准备:“也不是哦。” 赵眠怒了:“那到底是什么。周怀让你别以为是父皇要孤和你做好朋友,孤就不敢和你割席断交!” 周怀让扑通一声跪下,拉着赵眠;衣摆,欲哭无泪:“是个杀鱼;!殿下,他是个杀鱼;啊!” 赵眠一怔。 周怀让方才说,那人是杀……杀什么;来着? 他怎么会和一个杀鱼;扯上关系?杀鱼;会比打铁;好点吗? 赵眠听见自己道:“你再仔细说一遍。” “回、回殿下;话,和您一同中雌雄双蛊;是一个名叫‘李二’;鱼贩。李二他……”周怀让咽了口口水,声音发颤,战战兢兢,“他已经在市集杀鱼杀二十年啦!” 二十年?! 赵眠一愣,脱口而出:“那他多大了?” 周怀让观察着主子;神色,小心翼翼道:“回殿下,李二今年三十有二。” 恍惚许久,赵眠深吸一口气:“他相貌如何。” 周怀让斟酌着措词:“平、平无奇?” 赵眠质疑:“他若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前日为何没去客栈相认。” 周怀让老老实实地说实话:“因为他太黑了,手腕上更是黑得看不出来上面长了红线,一直到今天才发现。” 赵眠:“……哦。” “殿下?”周怀让小心翼翼地试探,“殿下你还好吧?” 赵眠沉默,沉默,再沉默,而后道:“无所谓,孤会找到解药。” 周怀让抹了把汗,连声附和:“是是是,只要能找到解药,管他是打铁;还是杀鱼;,咱们都用不上!” 赵眠“嗯”了一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