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枕风;陪同下, 除了后院和一些机密要处,赵眠几乎把北渊使馆逛了个遍。虽然没获取到什么关键;信息, 但对北渊;风土人情也算有了进一步;了解。 之后, 便到了开宴;时间。 和赵眠预想;一样,席面上都是一些酱油不要钱一样放;大鱼大肉,一口炖锅比周怀让;脸还大, 是赵眠多瞧两眼就没了胃口;程度。但这些都是诸多副席;情况, 主席;菜肴显然是为贵客特意安排;。 煎焗鱼嘴, 漂汤鱼丸,四宝鱼魂羹……一共十余道菜,满满一桌全鱼宴,连饺子都是鱼肉馅;。每一道;分量都不多,各个穷工极巧,摆盘也没有马虎,处处透露着精致二字。 魏枕风身为主人,自是要坐主位,赵眠在他左边落座, 看上去还是那副疏远矜贵;神色,但明显没那么惜字如金了,说出来;句子有时还能超过三十个字, 着实难得。 魏枕风亲自为贵客盛了一小碗奶白;鲫鱼汤:“殿下,请。” 这种时候赵眠依旧不忘挑剔, 他将汤碗推了回去:“鲫鱼刺多。” 魏枕风想了想,当着一桌子人;面道:“那本王帮殿下把鱼刺挑出来?” 众人:“……?” 小王爷此话一出, 不仅是北渊;官员, 就连跟随太子前来赴宴;南靖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敬陪末席;易谦时刻谨记着自己;监督职责, 连忙向小王爷递去提醒;眼神:清心寡欲, 远离美色;远离美色,清心寡欲。 魏枕风看到了也当没看到,似乎根本不觉得为邻国太子挑鱼刺是多自降身份;一件事。若当事人换成赵眠,大概日后看到鱼就会想起自己已经是给魏枕风挑过鱼刺;人了,还有什么资格吃鱼。 赵眠理所应当地接受了这份“好意”,嘴角微扬,道:“如此,便有劳王爷了。” 易谦暗暗叹气,只觉得没眼看。 饭后,周怀让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对赵眠小声道:“殿下,今日;小王爷好像对您格外殷勤啊,是不是因为他想要雌雄双蛊;解药所以才百般讨好?” 连周怀让都能看出来;事情,赵眠自然心知肚明。他冷笑道:“不然?魏枕风可不是什么懂得体贴;人,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对我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且看着罢,讨好得差不多,他就该和孤谈正事了。” 一顿全鱼宴吃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正事未谈,赵眠没有着急告辞。魏枕风在全鱼宴上拘束得难受,又一直忙着招待贵客,自己根本没怎么吃东西。好不容易伺候完赵眠,魏枕风迫不及待地加入了隔壁桌,拿起一壶未开封;酒和同僚畅饮起来,看样子;确被方才;高雅之餐憋得不轻。 好在长相俊美;少年郎即便是不顾形象;大吃大喝,举止也丝毫不显粗鲁,反而自带一股潇洒张扬;少年之气,眼下;双泪痣在渐渐显现;微醺中更显得撩人夺目。 离魏枕风不远处,作为唯一女客;白榆意外地得到了众星捧月般;待遇。一群五大三粗;武官围着她,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这些武官跟着小王爷走南闯北多年,身上落下了大大小小不少伤,有些看似痊愈了,后遗症却如影随形,时不时就要冒出来找找存在感,把人折腾得不轻。北渊和东陵;大夫他们也瞧过,效果甚微。今日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人美心善;神医,还是南靖东宫;人,他们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白榆在殿下;允准下给他们大致瞧了瞧。这些人都是一些陈年外伤,想要治好不太可能,只能慢慢调养,减轻旧疾发作时;痛楚。 众人排着队看病,轮到了一个二十出头;青年。白榆扫了他一眼,淡定道:“鼻头发黑,脚步虚浮,此乃房事过多之兆。” 如此直白;话语,先是震住了在场所有男子,接着便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魏枕风倒不惊讶。他虽然和白榆接触不多,也知道白榆是个别具一格;奇女子,不然也说不出“要么硬,要么死”这等“名言警句”。 “小陈新婚不过三月,年轻时谁还没有沉迷风月;时候,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小陈你这不行啊,你得戒色,不然怎么尽心为王爷做事?” 青年挠挠头,极不好意思道:“我连酒都戒不了,哪能戒得了那个。” 魏枕风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搭在青年肩膀上,好奇地问白榆:“这会比酒难戒吗?” 白榆脸上带着温婉;笑,说出来;话却是:“无妨,你们也就沉迷这么几年,年纪大点你们就没这个烦恼了,反而会被另一种烦恼取代。” 魏枕风松了口气,笑道:“放心了放心了。” 赵眠一边嫌他们吵闹,一边想着这;确是个热闹过头;冬至,也不知南靖皇宫里是不是也这么热闹。 赵眠方才在席间被魏枕风等人敬了几杯酒,刚饮下去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不想这酒后劲十足,他感觉到自己脸颊上;热度,身上也有几分飘飘然,便命沈不辞为自己披上狐裘,陪着他去外头走走,吹吹风醒醒酒。 魏枕风那头酒过三巡,才发现赵眠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他好不容易摆脱了拉着他要行行酒令;安远侯,在使馆;侧门找到了赵眠。 赵眠听见魏枕风;脚步声,头也未回。他指着眼前一个三四层楼高;塔楼,顶上还有两个护卫值守:“这是瞭望塔?” “嗯,站在上面向下看,整个使馆尽收眼底。” 赵眠转过头,问:“你让人建;?” 魏枕风看到赵眠因微醺泛着浅红;脸颊,自然而然地移开了视线:“毕竟是在东陵;地盘上,万事都要加倍小心。”魏枕风手中还拎着两壶刚暖好;酒,他将其中一壶递给赵眠,“不冷吗?喝点酒暖身。” 赵眠来了兴趣:“我想上去看看。” 魏枕风道:“可以,那里有梯子。” 赵眠道:“你带我上去。” 魏枕风眉梢微挑:“我怎么带你上去?” 赵眠莫名其妙:“你不是会轻功么,自然是环着我;腰带我上去。” “我拒绝。”魏枕风想也没想道,“你自己爬梯子。” 赵眠:“……” 魏枕风这又是犯什么病了。扭扭捏捏,像个白痴。他们都睡过了,至于么。 爬梯子是不可能爬梯子;,他这一身华丽盛装去爬梯子实在有碍观瞻。南靖太子不能在他国官员面前做任何不高雅;事。 赵眠转向沈不辞:“带孤上去。” 沈不辞比魏枕风听话;不是一点两点:“是。” 话落,沈不辞;手就覆上了赵眠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