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宫是魏枕风母妃生前住所。魏照修对梅贵妃盛宠持续了整整二年, 长夏宫内极尽富贵奢华,从中随便拎出件物件都是御赐之物。 梅贵妃去后,魏照修保留了长夏宫原貌,并命宫女太监每日打扫宫殿, 一如梅贵妃在时一般。不仅如此, 魏照修还时常来长夏宫小坐, 独自一思念着早逝宠妃。 而今,长夏宫却成了魏照修最后囚笼。 魏枕风和赵眠携手来到长夏宫门口。守卫在长夏宫四周禁军皆是魏枕风心腹, 他们在魏枕风示意下,缓缓推开了长夏宫大门。 魏枕风在门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感觉被握着手紧了紧, 才牵着赵眠走了进去。 么多年了, 长夏宫依旧是他记忆中模样。栽在院中梅花树在百花盛放春日过早地凋零,再无暗香浮来, 取而代之是一股浓重药味。 一个破败秋千在房檐下投出一片橙黄静影, 恍惚间, 魏枕风仿佛听见了孩童欢笑声和女子温柔低语。 “我饿了母妃,我要吃点心。” “今日有点心给你吃,不仅是今日,你一个月都有点心吃了。” “不是吧, 为什么?” “母妃听说你在南靖皇宫弄哭了他们小太子,有此事?” “他长得好看, 我想和他玩, 谁知他逗一逗就哭,和公主似……” “不许胡说, 下次你若再见到他,一定要向家道歉, 知道了么。” …… 魏枕风嘴角微微扬起:“是我长大地方。” “我知道,”赵眠说,“继续走吧。” 魏枕风带着他继续向前,穿过夕阳中长廊,仿若走完了魏枕风所有年少时光。长廊尽头是一扇紧闭大门,门站着两个上了年纪,身形佝偻老太监。他们正要为魏枕风开门,魏枕风抬手阻止了他们:“本王自己来。” 他一手牵着赵眠,一手推开了大门。 屋内本是门窗紧闭,漆黑如夜,随着光线注入,赵眠看见窗边立着一个轮椅,而坐于轮椅之上男,正是魏枕风父皇,魏照修。 赵眠上次见魏照修是在去年年初,那时魏照修还是一个年愈不惑美男子,仅仅一年多时间,他就像老了二岁,苍颜白发,两鬓如霜,唯有一双桃花眼和左眼下泪痣隐隐保留了几分年轻时风采。 魏枕风将他禁锢在长夏宫,用药限制他行动,让他只能坐在轮椅上苟延残喘。即便如此,魏照修身上却看不出狼狈之态,甚至残留着几分身居高位势。 魏照修应该早就知道有朝一日魏枕风会来和他做个了断,他看到魏枕风时很平静,倒是落在赵眠身上目光掠出一丝惊讶。 “想到你会带来见朕。”魏照修道,“是一个不敢来吗。” 魏枕风先让赵眠坐下,然后也给自己找了个椅子,随意得像是在和同辈闲聊:“一个来无聊啊。” 魏照修仔细审视了赵眠一番,意味深长道:“也难怪你放着北渊美不要,一趟一趟地往南靖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魏枕风不欲和魏照修废话,直接了道:“你为何要毒杀母妃。” “你都知道了。”魏照修并不意魏枕风知情。男轻叹一声,道:“枕风,朕是真舍不得你母妃。” 魏枕风望着男状似惋惜脸,出乎意料平静。 若是两年前八岁他,或许会因为魏照修话大怒失控,大声质问魏照修怎么有脸说出“舍不得”三字,他现在只觉得笑。 他二岁了,他有一个孩子,赵眠为他生孩子。 赵眠就在身边陪着他,看着他,高高在上帝王不会喜欢被三言两语轻易激怒。情绪起伏和失控留给赵眠就好,为其他不值得。 “她知道了什么。”魏枕风平静地问,“或说,你以为她知道了什么。” 日,魏枕风在奔泉书院找到梅贵妃遗书,得知了整件事经过。 梅贵妃盛宠二年,在最后一次侍寝中死于魏照修猜疑之心。她预感自己死期将至,却始终不知自己为何而死。 魏照修或许也不确定她是否听见了自己梦语,但只要有个能,梅贵妃就难逃一死。 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 魏照修盯着魏枕风身上穿着蟒袍。乍一看去,蟒与龙形态相似,一为四趾,一位五趾,区区一趾之差,便是君臣之。 “朕很好奇,你为何还只是个亲王。”魏照修不答反问,“即便你不急着登基,好歹也给自己封个皇太子吧。” 魏照修左顾而言他,魏枕风非但不急,反而顺着魏照修话说了下去:“有有一种能,儿臣对皇位什么兴趣。” 魏照修眼瞳微眯:“难道你要说,你做么多,只是为了给你母妃报仇?” “只是”二字听起来过于刺耳,魏枕风不咸不淡道:“不行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