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殿;大门才轰然开启,一个身材挺拔,身着官服;男子从殿内走了出来。 ——御史大夫刘长邑。 刘觞拱手道:“刘大人。” 因为刘觞身为宣徽使,地位不低,刘长邑按例拱手回礼:“宣徽使。” “御史大夫替君分忧,真是辛苦了。”刘觞客套;道。 一来刘长邑不善于客套,二来他还有事儿要忙,便匆匆道:“下官还有事在身,少陪了。” 刘觞见他行色匆匆,天子李谌和刘长邑又闭门在里面“密谋”良久,更加确定了是什么大事儿。 “阿觞。”小奶狗天子;声音打断了刘觞;思路。 李谌亲自走出来,笑着拉住刘觞;手:“你怎么来了?” 他说着,对鱼之舟呵斥道:“阿觞来了也不知通传朕一声,这么冷;天气,阿觞身子这般弱,倘或害了风寒,朕唯你是问!” 鱼之舟立刻跪下来叩首:“小臣死罪!” 刘觞:“……”这一唱一和;! 必然是假奶狗天子吩咐过了鱼之舟,不让任何人进入,包括自己在内,不然按照鱼之舟那谨慎本分;性子,早就去通传了。 刘觞也没有点破,道:“陛下关怀,小臣诚惶诚恐。” “来阿觞,”李谌拉着他入内:“正好儿,该用午膳了,多加一副筷箸,赐饭。” 刘觞本想打了个照面儿便离开;,哪知道今日小奶狗这般“粘人”,竟然还要与自己一起用饭。 和天子一起用膳,那是天大;荣耀,但对于刘觞来说可不是好事儿。毕竟宣徽院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刘觞在宣徽院里就是土皇帝,想怎么吃怎么吃,上手抓、吧唧嘴都没人管,若是在紫宸殿与天子一起用膳,还要拘着自己。 宫人鱼贯而入,摆上饮食,本是两张桌案,李谌却道:“摆在一起。” 刘觞:“……” 宫人们又将另外一张桌案撤掉,全都摆在一起,把两副碗筷也并在一起。 李谌拿起筷箸,夹了一块葫芦鸡凑到刘觞唇边,笑道:“阿觞你尝尝,自从上次你带来了枢密使亲自烹饪;葫芦鸡,朕便让膳房也常做,你试试看味道如何?” 刘觞尴尬;笑道:“陛下,小臣自己来,哪里敢劳动陛下大驾呢?” “诶?”李谌却笑得甜蜜:“这葫芦鸡是油炸之物,十分滑手,阿觞不是素来不喜滑手么?朕喂阿觞,你只管食便是。” 刘觞:“……”我哪吃得下啊! 刘觞头皮发麻,这小奶狗今天怎么这么粘人? 不是刘觞;错觉,自从李谌见过璃儿之后,便发觉自己还不够“乖巧”,誓要比璃儿;乖巧再加上一个“更”字儿,既然宣徽使喜欢乖巧;,不就是乖巧么?朕乃九五之尊,论乖巧,也不能被人比下去! 李谌让刘长邑去查大理卿,这背后很可能牵扯到江王李涵;势力,如果到时候真;要动江王,便更要稳住刘氏;势力才行,拉拢腐化刘觞势在必行,且还要加紧步伐。 “来阿觞,再尝尝这个。” “好吃么?再来一口?” “张嘴,朕喂你……” 刘觞一顿午膳吃;险些吐出来,连声道:“陛下、陛下,小臣实在吃不下了。” 李谌暧昧一笑,凑在刘觞耳边,轻轻呵了一口热气:“阿觞求饶;声音真好听,下次……朕希望阿觞是在榻上说这句。” 刘觞:“……”小奶狗被下降头了吧! 刘觞脸色惨白,脚步虚浮;从紫宸殿出来,歪歪斜斜;往枢密院而去。 刘光在枢密院;内室中,便听到外面;小太监惊慌大喊着:“宣徽使、宣徽使您没事罢?” “快请御医!” “宣徽使病倒了!” 刘光吓了一跳,立刻大步迎出来,搀住脸色惨白;刘觞,焦急;道:“觞儿,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快叫御医来!” “不、不必……”刘觞捂着自己;嘴,艰难;道:“没事儿,阿爹,我、嗝……我很好,就是中午吃多了,我……想吐!” 刘光:“……” 刘觞在紫宸殿,差点被天子李谌给填鸭撑死,胃里塞塞;,实在没办法,去吐了一回,这才感觉活了过来,漱了漱口,瘫坐在枢密院;席上。 有人递给他一杯热茶,道:“宣徽使,饮杯茶压压惊。” “谢谢。”刘觞顺手接过,这才反应过来,惊讶;道:“绛王殿下?” 原来绛王李悟也在枢密院,方才刘觞只顾着吐了,完全没注意到李悟。 李悟是来枢密院医看手腕;,刘觞请阿爹刘光引荐了一个靠得住;医官,李悟之后便三天两头;来枢密院,其实是来医看手腕,想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只求阴天下雪不要犯病。 刘光细心;给刘觞顺背,轻声道:“好些了没有?” 刘觞笑着道:“还是阿爹好。” 李悟见他们二人亲密无间;模样,没来由想到了自己与李涵儿时;情景,不禁有些感叹,轻轻叹了口气。 刘光道:“觞儿你这会子过来,怕是有什么事儿要与阿爹说?” “知我者阿爹也!”刘觞道:“我方从紫宸殿回来,天子秘密召见了御史大夫刘长邑,秘谈了半个时辰之久。” “刘长邑?”刘光眯眼,若有所思;道:“这刘长邑,本使虽不待见他,但他为人坦荡,若是想要弹劾什么人,必不会偷偷摸摸扣扣索索。” 刘觞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这其中必然有猫腻,只是不知这猫腻会是什么。” 绛王李悟干脆道:“这也好办,我令人去暗中打探一番。” 刘觞道:“那就有劳绛王殿下了。” 李悟道:“好说。枢密使与宣徽使为我疗伤,这份恩情,我也不想欠太久,正好还了。” 李悟去打探消息,次日众人便在枢密院中碰头,绛王李悟脸色非常严肃阴沉,进入内室,反手掩上殿门,甚至连室户也不放过,关闭;严严实实。 刘觞与阿爹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知道事情;严肃性。 李悟坐下来,沉声道:“御史大夫刘长邑果然有行动,而且是秘密行事,他暗中调查;是大理卿。” “大理卿?”刘觞道:“大理卿最近有什么贪赃枉法之事么?” 大理卿便是主管贪赃枉法,如果他犯事儿,;确需要刘长邑这个监察官员御史大夫来处置,但不同寻常;是,刘长邑完全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 刘光眯眼道:“应不是贪赃枉法这么简单。” “若我没有猜错,大理卿私通吐蕃,犯;是通敌;大罪。”李悟道:“这大理卿乃是江王;门人,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利用江王婚事之便,令人出入长安,还有许多运送货物;辎车……这里是档子。” 李悟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