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史,别说了,快别说了!” 刘长邑却道:“若言之有理,卑臣自然不会反驳,但此事无理,便是卑臣掉了脑袋,也必以死相谏!” “你……你……”太皇太后直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刘长邑拱手道:“当年祖宗和亲,乃乘胜和亲,吐蕃畏惧我大唐威严,因此修好,而如今吐蕃以借口要挟发兵,倘或我大唐因此和亲,丢失了大国颜面不说,反而给吐蕃软弱可欺;印象,令吐蕃得寸进尺!卑臣以为,和亲,只可乘胜,吐蕃若执意挑起战事,我大唐兵强马壮,可以一战!” 李谌心里;话,全都被刘长邑给说了出来,但刘长邑这么直白;说出口,满朝文武看人下菜碟,知道兵符不在皇上手中,打不打仗,全都是老太太说了算,根本无人应和刘长邑,一时间变得更加孤立无援。 “你!你!!”太皇太后怒指着刘长邑:“你敢无状!?刘长邑,你是觉得,天子允了你大理卿;职位,你便无法无天起来了么?老身今日还就告诉你,若是没有老身拍板、盖印,你这个代理大理卿,一辈子都是暂代!” 李谌眯了眯眼目,太皇太后;话就像是一根刺,血粼粼;刺在他;心窝之中,但偏偏太皇太后说;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李谌无能为力推翻;事实! “来人!!快来人!”太皇太后怒声道:“拉出去,给老身打!打到老身满意为止!” “奶奶!”李谌想要阻拦,太皇太后气急了,根本不顾及他;颜面。 王太后一直在内殿没有露面,这会儿看到李谌惹怒了老太太,她一向最怕事,立刻走出来拉住李谌,使劲摇头道:“谌儿,不可,快给奶奶赔不是!” 就这个光景,神策军已经上前,左右押解着刘长邑离开兴庆宫大殿,准备行刑。 刘觞今日一早便听说了吐蕃攻打清寒堡;消息,因着枢密院消息灵通,刘光把这个消息提前告知了刘觞,让他早作准备。 羣臣都被召集到了兴庆宫廷议,刘觞虽然“只手遮天”,不过他是三班内侍之首,主管宫务,这种国家大事可参加,也可以不参加。 刘觞便没有跟着刘光一起去兴庆宫凑热闹,他故意来晚了一些,刚到兴庆宫,果不其然,好生热闹,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被神策军架着,便要杖刑。 刘觞小跑过去,行刑;神策军都认识刘觞,谁让神策军和枢密院、宣徽院是一伙势力呢? 神策军;士兵对刘觞作礼,刘觞小声道:“二位兄弟轻些打,别用力,咱们做做样子,改明儿本使做东,请二位去教坊喝小酒!” 神策军;士兵本来就要卖刘觞面子,这顺水人情怎么送不是送?当即笑道:“宣徽使您放心罢!” 刘觞对刘长邑眨眨眼,道:“刘御史,会叫吗?” 刘长邑奇怪:“叫?” 刘觞煞有见地;点头:“叫疼。” 刘长邑瞬间明白过来,原刘觞是让自己配合喊疼,这样假打比较真实。 刘长邑却耿直;道:“刘某从不打慌。” 刘觞恨铁不成钢;看着他,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不叫,我替你叫。” 随即兴庆宫;正殿之中,便听到传来;刘觞浮夸;喊声。 “快!狠狠打!竟敢无状于太皇太后,合该教训教训,学学规矩!” “哎呦——哎呦打得太狠了!再狠一些!” “刘大人皮开肉绽了!” “刘大人喷血了!” “刘大人晕过去了!” 刘觞喊罢,走进兴庆宫大殿,恭敬;作礼道:“太皇太后,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昏厥过去了。” 太皇太后被气得够呛,揉着额角不耐烦;摆手:“拉下去,让他好生思过。” “是是。”刘觞都不让神策军将刘长邑拖上殿,直接带走。 殿中气氛剑拔弩张,李谌不想后退,这是挫败吐蕃;好机会,还能掌握兵权,他绝不想错过。但太皇太后也不傻,一方面老太太;确不想开战,另外一方面,兵权一旦交出去,覆水难收,绝对拿不回来,小皇帝怕是翅膀硬了,不服管教了! 刘觞左看看,右看看,还得看自己这个和事佬;。 “太皇太后,您看,今日天色不早了,邦交大计,事关江山社稷,陛下、太皇太后与羣臣商议,也要注意身体,不如今日暂且搁置,从长计议?” 太皇太后也不想与李谌闹得太僵,李谌贪玩,是最好掌控;,王太后又十足惧怕自己,也不怕王家外戚闹事,这样好掌控;傀儡天子,太皇太后再找不出第二个了,因此不想把事情闹得太不愉快。 太皇太后主动放下一个台阶:“是啊,今日天色不早了,先散了罢。” 刘觞给刘光打了一个眼色,刘光第一个站出来道:“陛下保重龙体,太皇太后保重凤体,那小臣先告退了。” 刘光打了一个样儿,其他不想参与混战;朝臣立刻效仿,拱手告退,纷纷离开了兴庆宫,各自回府去了。 如此一来,兴庆宫廷议不欢而散,李谌还想说什么,但知道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谁让兵符不在自己手中。 当下冷着脸,也不给太皇太后问安,转头大步离开了兴庆宫。 “谌儿!谌儿!”王太后在后面叫了好几声,李谌只当没听见。 王太后尴尬不已,连声对老太太道:“太皇太后,您可别往心里头去,谌儿年纪小,贪玩儿,不懂事儿;,只因着您是他;奶奶,对待自己个儿人,才会这般肆意呢。” 太皇太后今日气急了,不想给王太后好脸子,不曾搭理一句,让宫女扶着进内休息去了。 刘觞从兴庆宫走出来,登上金辂车,刘光已然坐在车里等着。 “觞儿,”刘光道:“你今日怎么蹚了这趟浑水?” 方才在兴庆宫中,无论主和派和主战派如何吵闹,刘光这个枢密使都一言不发,根本不参与其中;争执,哪知道刘觞却跑出来蹚浑水,做了和事佬。 刘觞道:“只是觉得刘御史若是因此掉了脑袋,挺可惜;。” 刘光满不在乎,他才不在意什么御史不御史;,再者说了,刘长邑也不是刘氏一派;势力,刘光没有道理保他。 刘觞又道:“阿爹,你不觉得……眼下是咱们对付郭氏最好;时机么?” “如何对付?”刘光道。 郭氏有太皇太后和宰相郭庆臣撑腰,太皇太后手握兵符,这才是最不好对付;,就算是刘氏一派,也不敢贸然和她撕开脸皮。 “这俗话说得好啊,”刘觞笑道:“敌人;敌人,就是朋友,天子显然看不惯郭氏,如今因着吐蕃;问题上,又与太皇太后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