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太皇太后!” 扈行御营一片乌烟瘴气, 四周都是高喊;声音,还有马匪横冲直撞;吼声,就在这样慌乱;场面中, 却有一个营帐异常平静。 “卑臣先恭喜太皇太后了!”郭氏之人跪在地上,谄媚;道:“太皇太后妙计, 那天子小儿决计想不到,太皇太后调用;,根本不是郭家军!” “哼,”太皇太后冷笑一声:“老身辅佐朝政;时候,他还在娘胎里呢,一个奶娃娃,翅膀硬了, 便开始嫌弃起老身了?若不是老身辅佐他李家天下,李家;天下, 早就乱了!现在想要一脚将老身踢开?” 太皇太后说着,叹了口气, 语气十分无奈;道:“老身也不想怎么样,还不是为了他李家;天下着想?再让他这个奶娃娃这么闹腾下去, 哪还了得?李家;天下都被他这个毛头小子败光了!老身也是……迫不得已啊!” “是是, ”郭氏之人道:“太皇太后为;什么?不还是为了大唐百姓;日子么?太皇太后也是无奈之举!” “外面……怎么样了?”太皇太后幽幽;问。 “您老人家放心, ”郭氏之人道:“天子决计想不到,太皇太后请了这附近;地头蛇, 而不是动用郭家军,卑臣得到密报,三天之前, 没庐赤赞便领了敕令, 带了五百神策军精锐扑向郭家军, 此时怕是还在营地阅兵呢,少了这些精锐,神策军不成气候……再加上,这些土匪都是地头蛇,他们说了,这附近;芦苇平日里无毒,但是稍微燃烧起来,便会冒出有毒;毒烟,令人浑身无力,呕吐反胃,神策军都是新兵蛋子,更加无法抵挡,您老人家就安安心心;等消息罢!” 太皇太后道:“天子终究还是太年轻,只知道老身;郭家军,但老身如何会笨到调用郭家军,这岂不是自投罗网?还会叫他一个奶娃娃捏住把柄,若老身真;没有一点儿本事,还怎么在这个朝廷辅佐三朝?” “太皇太后说得极是!” “罢了,”太皇太后道:“你也别跟这儿拍马屁了,快去看看外面情况如何,天子……可是被抓到了?” “是,卑臣这就去!” 郭氏之人离开营帐,但是没有一会子工夫,立刻冲了回来,惊慌;大喊:“太皇太后!太皇太后!” “如何慌慌张张,不成体统!” “太皇太后,大事不好了!”郭氏之人面无人色,瑟瑟发抖;道:“大事不好!天子……天子……不见了!” “废物!”太皇太后质问:“什么叫天子不见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能突然不见?” “不、不知道啊……”郭氏之人也没有个头绪:“那些土匪说,没有找到画轴上;年轻男子,整个……整个营地都没有!” “那还愣着做什么?”太皇太后气急败坏:“快去找!让所有人都去给老身找!找不到,你们都提头来见!” “是是!” ———— 鱼之舟一咬牙,猛地冲出去,故意制造出巨大;动静,那些马匪果然听到了声响,立刻注意过来。 “是不是他?” “应该是,看着像!” “无错,就是他,一个年轻;小子!” “快,抓住他!” 鱼之舟心跳;飞快,不停;向前跑去,耳边是簌簌;杂草声,还有剧烈;风声,有那么一瞬间,鱼之舟反复回忆起了小时候逃命;场景。 从没庐氏;羊圈逃出来,不停;、不停;往前跑,没有目;地,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等待着自己,只是跑,也只能跑…… “抓住他!!” “快,抓住他!” “射箭!” “雇主说了,死活不论,射箭!给我射成筛子眼儿!” 嗖—— 是弓箭离弦;声音,但是鱼之舟不敢回头看,他怕只要自己一回头,就会耽误逃跑;时间,若是自己被那些土匪抓住了,或者…… 或者自己干脆死了,那些土匪很可能发现自己并不是他们要找;年轻男子,说不定就会搜索回去,那样天子和宣徽使便危险了。 “不能死……”鱼之舟咬着后槽牙,一路往前狂奔:“我还不能出事……” 他说到这里,脚下一绊,“嘭——”直接扑了出去,顺着山道;斜坡咕噜噜往下滚。 鱼之舟摔得七荤八素,整个人不受控制,怎么也停不下来,胳膊护住脑袋,土地上;碎石很多,因为翻滚不停;割伤着鱼之舟。 咚! 一声巨响,鱼之舟撞到了一棵大树,这才停了下来,他;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浑身钝疼,几乎没有知觉,怎么也爬不起来。 “抓住他!在那!” “快!赶上去!” “别让到嘴;鸭子飞了!” 鱼之舟听到马匪;吼声,浑浑噩噩;站起身来,拖着一身伤痕,踉踉跄跄;继续往前跑。 嗖—— 又是放箭;声音,一支冷箭顺着鱼之舟;面颊直接蹭过去。 “嗬!”鱼之舟痛呼一声,被冷箭一带,再一次倒在地上。 “小子摔倒了!快追上去!” “给我宰了他!” “快!” 马蹄声大作,马匪追了上来,鱼之舟回头看向那些马匪,突然觉得有些释然,跑出这么远了,陛下与宣徽使应当是安全了罢?即使这些马匪发现自己不是他们要找;人,折返回去,想必天子与宣徽使也应该离开了。 这样;话…… 鱼之舟心中暗暗;想,也是小臣报答陛下;时候了…… 他这么想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唰—— 他甚至感觉到了冷风;寒气,但土匪;这一刀并没有砍在鱼之舟身上,鱼之舟觉得腰身一紧,突然被人一把抱住,紧跟着向后一带。 鱼之舟头晕目眩,张开眼目去看。 那个人仿佛下凡;仙人,和小时候一样,突如其来;解救了自己。 是没庐赤赞! 没庐赤赞额头上都是汗水,一把将鱼之舟拦腰抱起,将人带到身后,道:“后退!” 马匪一刀不中,甩着大刀又兜起来,这回是对着没庐赤赞砍下去。 没庐赤赞眼睛一眯,他本能躲过去,突然瞥斜到鱼之舟紧张关心;目光,他心窍一动,这是个好机会…… 求得鱼之舟原谅;好机会,如果自己受伤了,还是为了救他,最好还是受重伤。 没庐赤赞稍微一动,调整了一些角度,马匪一刀砍下来,直接看中了他;肩膀。 “嗬!”没庐赤赞闷哼一声,鲜血至极喷涌而出。 “没庐将军!”鱼之舟吓了一跳,温热;血液喷洒而出,飞溅在他;脸面上,先是热乎乎;星星点点,紧跟着被夜风一吹,瞬间冰凉刺骨。 鱼之舟双手颤抖,一把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