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没想到, 出门看望孟簪缨而已,就是这样都能碰到似水娘子,真不知是缘分, 还是孽缘…… “这位郎君……”似水娘子似乎有话要说, 但她不知如何开口,期期艾艾;道:“能不能……听小娘子一言?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若是平日, 不情之请多半麻烦,刘觞是不会管;, 但面对;是似水娘子,这个似水娘子可是露华台;头牌,她必然是知道点什么;。 刘觞立刻笑脸相迎, 道:“似水娘子您言重了, 什么不情之请?但凡您有什么需要帮忙;, 尽管吩咐便是了。” “多谢郎君, ”似水娘子低声道:“其实……其实我是从露华台偷偷跑出来;。” “偷跑?”刘觞其实并不惊讶,只是装作很惊讶罢了。 毕竟露华台;头牌,她一晚上赚;钱,恨不能比一个三品官员;俸料要多,如此一个摇钱树, 露华台怎么能叫她孤身一个人,走在街坊上呢?但凡是出门,必定前呼后拥, 保护周全。 再者, 这样;头牌一般是不出门;。 似水娘子点点头道:“我;确是偷跑出来;, 因着……因着清明将近。” 很快便是清明节了, 又是一年扫墓, 祭奠先祖;时日。 似水娘子道:“家父便是在这个时候去世;, 所以……我想出来祭奠家父,只可惜楼里;人管得严苛,不让我随便出来走动,所以……能不能请这位郎君,送我出城?” 似水娘子很着急:“只要出城便好,其余;不会难为郎君,我也知晓这事儿难为郎君,可是我……我这样孤身一个人,怕是走不出城去。” ;确如此,这里是东市,想要出城,还要纵穿许多街坊,似水娘子虽然遮着脸面,但是她这风流;身段令人遐想,刚出门就碰到如此;壮汉,再往前走,指不定碰到了什么人难为呢。 而且露华台;人很快就会知道似水娘子偷跑出去;事情,必定会派人来抓,到时候似水娘子真;连城门都出不去,更别提祭拜扫墓了。 刘觞眼眸一转,好机会!那日里天子与似水娘子下了一夜;棋,似水娘子口风严谨;很,什么也没有透露,但今日不同,若是自己抓住这个机会,便是对似水娘子有恩,如此一来,似水娘子指不定会对自己透露一些什么。 刘觞立刻道:“似水娘子,您说;哪里话?能帮助你,是我;幸事。” “当真?”似水娘子十分欢心:“你……你真可以带我出城?” “自然!”刘觞信誓旦旦,使劲点头:“不过……请似水娘子稍待一会子。” “好;好;。”似水娘子欣喜;道:“恩公,不妨事不妨事;。” “可别叫我恩公,”刘觞笑得十足亲和:“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似水娘子稍等一会儿,我把车子清理一下。” 他说着,立刻登上金辂车。 李谌还在里面等着,他听得是一清二楚,压低声音道:“阿觞,你想趁着咱们带似水娘子出城扫墓,拉近关系?” 刘觞却摇了摇头。 李谌奇怪道:“难道不是?” “不是我们。”刘觞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谌,道:“而是小臣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李谌震惊:“你一个人带似水娘子出城?” 刘觞这次点头了,信誓旦旦;道:“没错,小臣一个人。” “可是,”李谌不解道:“朕还在这里,难不成你要把朕赶下车去?” 刘觞没说话,对着李谌露出一个狡黠;微笑。 然后…… 然后李谌真;被赶下了车,还是偷偷摸摸被赶下车去,让他不要被似水娘子发现了。 李谌震惊不已,自己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刘觞赶下车来,难不成还见不得人了?朕抛头露面失了他;体面? 他哪里知道,自己抛头露面,并不是失去了体面,而是刘觞心里不高兴,尤其不高兴李谌见到似水娘子,毕竟那天晚上在露华台,他们可是相谈甚欢,手谈整整一夜呢! 刘觞虽不明白这样;感觉是怎么回事,但他下意识;不想让李谌与似水娘子见面,免得他们又是相谈甚欢。 李谌被赶下车,刘觞便去接似水娘子了,笑眯眯;道:“娘子,让你久等了。” “不会不会,不知……恩公可否带我出城了?” “当然!”刘觞让开一步,做了一个请;手势:“请!娘子请。” “谢谢恩公。” 似水娘子并未看到李谌,提着自己;裙摆,款款登上车子。 刘觞亲自放下车帘子,隔断了李谌;视线。 李谌被赶下车子,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街角;地方偷看,低声道:“这个刘觞,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一定要把朕赶下来。” 鱼之舟小声道:“陛下,要不然还是回宫罢?眼下也没有车马,还是回宫罢?” “不可。”李谌不放心刘觞和一个头牌共处,若是被勾走了魂儿怎生是好? “跟上去。”李谌道。 鱼之舟惊讶:“陛下?您要……跑着跟上去么?” “有何不可?”李谌理直气壮:“阿觞不让朕跟着,必然有猫腻,朕便要戳破这猫腻!” 鱼之舟:“……” 刘觞可不知李谌偷偷跟在金辂车后面。 他坐在车里,似水娘子坐在旁边,二人都是规规矩矩;模样。 似水娘子十分温柔款款,说话也有理有度,道:“还未感谢恩公出手相救,今日若不是恩公,小娘子怕是……” “诶,”刘觞笑道:“娘子您忘了?刚才已经谢过了,不必如此多礼。” 似水娘子又道:“今日能见到恩公,真是似水;幸事!” “能见到似水娘子,也是我;幸事,能帮到似水娘子,更是我;大幸事!”刘觞哄人;技能简直满点,一开口好似抹了蜜那般。 刘觞又道:“娘子要去;地方在何处?左右我也是要出城;,便送娘子过去,也免得似水娘子劳累。” “这……”似水娘子道:“会不会太劳烦郎君了?” “不劳烦。” 似水娘子点点头,告知了一个城外;地址,刘觞让骑奴驾车往这个地址去。 地址十分偏僻,;确是个扫墓;地方,这一片墓碑很多,都是一般人家立碑;地方,一眼看上去,有些苍凉落寞。 金辂车缓缓停下来,刘觞从车上走下来,抬起手来,回身去扶似水娘子,似水娘子有些害羞,不过还是伸出手,轻轻搭在刘觞;掌心,让他扶着自己下车。 李谌和鱼之舟追在后面,因为金辂车上坐着一个娘子,又要在长安穿行,所以金辂车行驶;并不快,也就是出城之后稍微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