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品先进入大明宫, 在紫宸殿外候旨,鱼之舟很快走出来,道:“陆少将军, 陛下宣见。” “有劳鱼公公了。” 陆品先进入紫宸殿, 殿中不只是有李谌,刘觞也在,陆品先恭敬;作礼:“卑将陆品先, 拜见天子。” 李谌并没有让陆品先免礼, 而是淡淡;道:“陆品先,你可知道朕让你前来;缘由。” 陆品先迟疑;看了一眼李谌:“卑将不知。” 李谌道:“宣徽使, 你给陆少将军讲一讲。” “是, 陛下。”刘觞笑眯眯走过来,不紧不慢;道:“陆少将军,你可知道……有人参你制造谣言,鼓动人心, 意图……谋反!” 陆品先立刻抬起头来,蹙眉道:“宣徽使, 是何人参我?这是根本是没有;事情!我陆家世代为天子镇守幽州, 从未生过谋反之心,还请陛下明鉴!” 李谌道:“朕问你, 你;确未生过谋反之心么?” “千真万确!”陆品先;回答一丝磕巴也不打,铿锵有力。 李谌又道:“那市井中;流言,你可有听说?” 陆品先顿了顿,这才道:“若陛下说;是副大使;流言,卑将;确略有耳闻。” 坊间传闻, 天子要驻派副大使进入各地藩镇, 说是副大使, 其实就是想要接管藩镇节度使;兵权。 这样;传言在长安暗地中传开,各地;节度使来到长安,就是喜欢听风听雨,因此陆品先也有所耳闻。 李谌再次道:“这传闻,可是你传播出去;?” 陆品先道:“陛下,并非是卑将!卑将可以对天起誓,可以对列祖列宗起誓!” 李谌点点头,这次道:“陆少将军,平身罢。” 陆品先微微有些迟疑,刘觞笑道:“陆少将军,其实天子从未怀疑过您,方才……不过只是试探罢了。” 陆品先松了一口气,长身而起道:“谢陛下。” 李谌道:“范阳节度使陆将军;为人,朕还是知晓;,这么多年来,陆将军一直替朕驻守幽州,抵抗外敌;侵扰,朕十足感激。” “这都是卑将与家父应当做;。”陆品先道。 李谌道:“朕不曾怀疑陆将军与陆少将军;为人,然……似乎有人想让朕怀疑。” 陆品先眯了眯眼睛,声音寒冷;道:“陛下,此人是谁?” “此人藏在暗处。”刘觞道:“陛下也正在寻找,但目前可以知晓;是,此人散播陛下要驻派副大使到各地;流言,栽赃陷害给陆少将军。” 陆品先道:“请陛下放心,此子卑将一定揪出来。” 李谌道:“朕也是为了此事,才叫陆少将军前来;,其实……朕有一个谋划,可以顺利揪出背后之人,只不过需要陆少将军;少许配合。” “请陛下明示!”陆品先毫无犹豫:“此事关乎到我陆家;声誉,卑将义不容辞,但凡有需要,还请陛下明示,卑将绝不推诿。” “好!”李谌笑道:“便知道陆少将军是个忠心耿耿;。” 刘觞道:“其实这个谋划很简单,便是让陆少将军与程三公子……吵架。” “吵架?”陆品先一愣:“程熙之?” 刘觞信誓旦旦;点头:“正是正是。” “此事……”陆品先迟疑:“与程三公子有什么干系?” “干系可就大了!”刘觞笑道:“陆少将军您可能不知,其实来告状之人,说你们陆家散播谣言之人,正是程家三公子,程熙之!” “什么……”陆品先喃喃地道:“是他?” 李谌道:“程三公子也并非出于恶意,只是听到了市井流言,因此查探了一番,陆少将军你可知结果?” 陆品先道:“他查到了卑将和陆家?” “正是如此。”李谌给出了肯定;答案。 陆品先是个聪明人,他一想也知道,刘觞说程熙之告状,必然是程熙之查到了什么,这才到了御前告状。 陆品先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我陆某;为人,就这样不得相信么……” 刘觞道:“陆少将军,您也别太着急,这背后之人想必正是想要撺掇着程三公子,针对陆少将军。” “为何?”陆品先这么说罢了,似乎已然想到。 还能是为何,陆品先与程熙之是死对头,这是尽人皆知;事情,而且沧景节度一直是保皇派,比范阳节度使与天子亲近很多,但天子拨给沧景;粮饷,远远不如范阳,毕竟范阳镇守幽州,时不时便需要抵抗外敌;侵扰,所以需要大量;粮饷和兵器补给。 沧景节度使自然不服气,上书过很多次,想要朝廷给沧景加派粮饷和补给,但是这些文书根本不需要抵达天子;面前,就全都被驳回了,连刘光这里都过不去。 虽然沧景节度使是保皇派,但是朝廷没道理因着这一点,就给沧景多花钱,且这些钱都是冤枉钱,没什么实质作用,不拿来打仗,就是拿来扩充军队,后果便是沧景兵权壮大,对朝廷也是另外一种威胁。 也是沧景与天子亲近,反而拿钱少,范阳拿钱多,这样长久一来,沧景与范阳;干系本就不是十分要好,有些嫌隙,程熙之与陆品先自然而然成为了死对头。 刘觞道:“这个背后之人很是聪明,他利用程三公子对范阳;成见,借刀杀人;栽赃陷害给陆少将军你。” 程熙之此人,有些莽撞,并不是那么沉稳,加之他还有些热血秉性,背后之人很明白,如果让他知晓陆品先“谋反”,他一定会去告御状,如此一来,便能栽赃给陆品先。 刘觞又道:“此人就是想要陆少将军与程三公子打起来,你们二位可都是节度使公子,若是打起来,必然会牵连两地节度使。范阳与沧景本就面和心不和,加上这一把火,两方节度使必然也会打起来……陆少将军您想想看,各地;节度使都在长安,他们全都观察着长安;动向,如果你们两方节度使打起来,其他节度使会不会站队?会不会助拳?这样一来……” 陆品先眯眼道:“天下大乱了。” 李谌冷声道:“此人,是想要浑水摸鱼。” 刘觞道:“不可谓不歹毒。” 陆品先拱手:“此子歹毒,是将陷我陆品先于不忠,陷我范阳于不忠,只要陛下有用得上卑将;地方,还请陛下尽管吩咐。” 刘觞道:“这人是想要看着天下大乱,浑水摸鱼,既然如此,咱们便将计就计,给他制造一个混乱;假象,然后引蛇出洞,等这个人把手伸入浑水中……咔嚓!咬掉他;手掌!让他也体会体会断掌之痛。” 陆品先眯眼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