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光线本就不够, 在烛光的加持下, 阿娇脸上的妆就显得更加惨白。阿娇也没想到刘彻会突然伸出手来摸自己的脸,还能如此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擦了粉底。 她的脸色之所以显得很灰白,就是因为阿璃用那什么化妆品给她画出来的。现在被刘彻给察觉了出来,阿娇心中微微一凛。 “咳咳咳。”她连忙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而后虚弱道:“是阿璃。” 刘彻不解:“阿璃怎么了?” “我原本的脸色太差了, 怕吓着母后,所以在脸上擦点细粉, 让脸色看上去好一点。”阿娇一边解释一边喘气,这模样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了一样。 刘彻心中一紧, 连忙道:“你别说话了, 好好休息吧。”他微微靠过来,伸手拍了拍阿娇的后背:“明日我便去找楚服, 让她破了施在你身上的巫蛊。” 阿娇神情微微一凝,随后低低的应了一声, 闭上眼睛道:“休息吧。” “好。” 翌日清晨,最先醒过来的是刘璃,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熟睡中的漂亮脸蛋。她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刘彻。 其实昨天晚上她趴在床板上并没有睡着, 刘彻进寝殿抱她的时候, 她是在装睡。一直到刘彻将她放在他和阿娇中间, 然后他们一家三口躺在一起的时候, 她都还清醒着。 刘彻说:“我们一家人好像从未这样睡在一起过。” 刘璃的心中也莫名的有些感怀。 她想到自己从穿越至今发生的种种事情,从他保护自己坠落山崖的那一刻,对于这个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被后人评价为千古一帝的汉武帝, 她也已然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如果可以, 她也真希望如此安宁平和的时刻可以永远保留。 “阿璃醒了?”此时的刘彻也醒了过来, 他伸手戳了戳女儿的脸颊:“昨晚阿璃睡觉还打呼噜,像小豚一样。” 豚,小猪也。 刘璃伸手捂住脸颊:“我像小猪也都是因为父皇。” 刘彻好笑:“怎么就因为我了?” “因为父皇是大猪呀。”刘璃忍着笑意说。 刘彻:“?” 他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显得很开心,还有些好奇:“为何说朕是大猪?” 刘璃:“……” 嗷,她倒是给忘记了,在西汉时期,猪猪这个词还不是贬义词,甚至一定程度上算是褒义词。毕竟猪猪也在上古传说的十二生肖中,象征着勇往直前。 所以这个时候说人家像猪,就等于夸对方很勇敢。 “我曾翻阅过民间杂记,上面记载了一些关于父皇的趣事,杂记上说,父皇小时候的名字叫刘彘,可是如此?” 刘彻听闻哈哈哈一笑:“这是哪里来的杂记,我怎么从未看过?” 刘璃当然不会说这本杂记现在还没有写出来,她便撒娇着追问:“那父皇儿时的名字,是不是叫刘彘?你告诉女儿嘛。” “并无此事。”刘彻挑眉道:“朕一直都是这个名字。” 正史未必正,野史未必野。看来《汉武故事》这部杂记野史,不全然都是虚构。至少在这个时空里,金屋藏娇的故事是真的。 “刘彘这个名字听上去还挺不错。”刘彻若有所思道:“待日后,可以给朕的嫡皇子取名为彘。” 刘璃:“???”野猪陛下,你是认真的吗? “万万不可。”刘璃连忙阻止:“虽然野猪象征着勇猛,可……可若当名字取,未免太过儿戏了,父皇你三思啊。” 她就不该和刘彻提刘彘这个名字。 瞧见刘璃反应这么大,刘彻只好道:“好好好,那就以后再说吧。” 睡在另一侧的阿娇,默默的听着他们父女的对话,悄悄的弯了弯唇。 ** 若是以前,如今的楚服必死无疑。 倒是今日,刘彻压下心中杀意,命人将楚服抓来了温室殿内。刘彻端坐在位置上,冷冷的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楚服,开口道:“以你诅咒天子之法,便是车裂斩首之刑也不为过。” 楚服连忙伏地,瑟瑟发抖。 “你对天子究竟下了什么巫术,让她至今无法医治?”刘彻沉着声音说道:“吾命你立即解咒。” “是。”楚服颤着声音道:“只要给陛下连续三日服下无根之水,方可痊愈。” “无根之水?”刘彻皱眉:“何为无根之水?” “所谓无根之水便是初雪、朝露、细雨这些没有被大地污染过的水。”楚服按照刘璃教给她的话,对刘彻道:“此水可以清热解毒,集满一壶无根水后,煮沸给陛下饮用便可。” “当真?”刘彻心中迟疑,已经被楚服骗过一次了,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奴婢句句属实,之前蒙骗皇后实属无奈,若非楚服族人都在淮南王手中,楚服断然不敢行巫蛊诅咒天子之事。”楚服一脸凛然,情真意切:“如今我只期盼天子早日痊愈,可以救我族人于水火。” 刘彻眯了眯眼:“吾就再信你一次,若是陛下没有转好,吾定要你感受车裂之刑。” 如今已是初春时节了,初雪早就融化了,而且今年不知道为何雨水也颇少,那唯一能获得的无根之水就只有朝露了。 所谓朝露,便是清晨的露水。刘彻向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