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顾磊磊愈发坚信自己的判断正确:走路都走不好,他肯定不是人。 瞅那副“双股战战,膝盖笔直无法弯曲,语调古怪瘆人”的模样…… 不是刚刚死去的尸体重新复活,就是有什么奇怪的生物披上了人皮,伪装成人。 顾磊磊拿着监工长鞭,靠在卫生间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套话。 她问维修工:“听说最近一个月里,这艘浮空艇上出现了很多怪事?” 维修工手中的扳手“啪嗒”一声砸在瓷砖上。 他战战兢兢地回答:“不……不知道。” “真的吗?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那么紧张。” “我……我只是一个维修工啊!如果你想听八卦的话,应该去问你的私人管家才对。” 口风真严,不过也可以理解。 顾磊磊换了一个问法:“最近,是不是有很多人找你修东西?” 维修工打了一个激灵。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难道是想看看他的人缘好不好?出事之后,会不会很快就被其他人发现? 那必须“好”啊! 维修工立刻大声回答道:“有,当然有很多!我可是浮空艇上的王牌维修工,每天都要从早上六点干到早上六点,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找!” 顾磊磊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一天干二十四个小时,那么拙劣的谎言,亏他说得出口。 老实说,刚刚站在走廊里的时候,这名维修工还挺像是“不速之客”的。 但如今,这种诡异气质忽然消失。 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就是个怂兮兮的、脑子不太好使的正常人。 顾磊磊一下子失去兴趣。 她拉来一把椅子坐下,说:“你继续干活吧。” 维修工结结巴巴答应一声,问:“拆……拆完这个花洒就可以走了吧?” 顾磊磊直白道:“我洗澡的时候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你自己想想都有哪些可能性呗。” 维修工梗着脖子说了声“好”,手中动作再一次加快。 几分钟后,花洒被拆成碎片。 维修工扒拉了几下金属片片们,抬头说:“花洒没问题,挺好的,我马上就给你拼回去。” 他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试探提议:“要不这样吧,等你下次听见声音的时候,我再来给你修,怎么样?” 顾磊磊瞥了他一眼:“这里不是还有很多管道和下水道可以检查吗?你就那么笃定别的地方都没问题?” 这谁能笃定啊? 他这般敷衍,当然只是因为他急着想走啦! 但被顾磊磊这么一提醒,维修工又不敢走了。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趴到淋浴室瓷砖上,掀开地漏隔板。 老实说,当他一踏进这间房间的时候,他就觉得这里透出了一股子非常不妙的气息。 这股气息夹杂在普通的怪物和恐怖的诡异之间。 但是,又和诡异的眷属有着鲜明的区别——它是独立存在的,并没有依附于任何生物。 维修工一边把头发从地漏里扯出来,一边绞尽脑汁地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正是依靠着这种玄而又玄的预感,才能在浮空艇上工作数年,而没有死掉、疯掉、或是变成眷属。 因此,一旦他感觉有问题,就说明这里确实有问题。 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呢? 正想着,他忽然听见乘客的声音模糊传来。 “哎!哪来的那么多头发啊?难道是我要秃了吗?” …… 卫生间里。 顾磊磊眼瞅着维修工的动作越来越慢,就连用扳手拧开螺丝,都能拧上好几分钟。 真是的,那么偷懒,还不如她自己上呢! 这样想着,顾磊磊顺着缝隙滑进淋浴间里,和维修工一起蹲在地上。 她本想催促维修工快一点干活,却在目光落到地漏上之后,改变了注意。 顾磊磊安静蹲下,看着维修工一点点拆开地漏,把成团成团的头发从管道里扯出。 饶是猜到这些头发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她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救命啊! 掉了那么多的头发! 这距离秃头就只剩下一厘米的路程了吧? 小声抱怨一句之后,顾磊磊又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事情。 比如说—— 管道里的头发一团又一团地被维修工扯出,堆在淋浴间的角落里,好似一座小山。 不管这间房间之前到底有多少人住过,而淋浴间的地漏又有多长时间没有清理…… 这掉发量都有些过分离谱了吧! 再比如—— 维修工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当他扯出第七、八团头发时,他整个人近乎静止地蹲在瓷砖上,一动不动。 顾磊磊用监工长鞭戳了一下他,大声喝问:“醒醒!醒醒!” 维修工还是一动不动。 顾磊磊只好把他一脚踹出淋浴间,又挥舞监工长鞭,试图用“恐惧”来对抗“僵直”。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