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磊磊说完了她的故事。 80%是真实的, 20%是虚假的——她用“沉降地窟”代替了“穿越”，来让整个故事更加合情合理。 最后，顾磊磊靠在床头, 喃喃自语：“等到发现我失踪之后，我的爸爸妈妈肯会很着急的。” “他们估计已经去我的心理咨询室里找过好几遍, 又把全城翻了个底朝天了吧。” “假如可以的话, 我希望我能在他们发现我失踪之前回到里。” “至于这些遭遇？” “就让它们变成一个只有我才会记得的幻梦吧。” “但假如不行，那么，只可以回去，就已经足够了。” 付红叶非常耐心地听着。 他的眼眸中偶尔会流露出几丝困惑之色。 等到顾磊磊停下之后, 他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沉浸在回忆中的顾磊磊并没有发现付红叶的异样。 她沉默点头：“稍微有些艺术加工, 但基本都是真的。” “我真的很想回去，我的父母很爱我, 而我也很爱她们。” 原本不算极端的怀念之情, 在理智值的下降中, 逐渐倒向了疯狂。 付红叶拍拍她的肩膀, 柔声安慰道：“你一可以回去的。” 顾磊磊微抬眼皮：“是吗？” 付红叶停顿一秒，又说：“当然，最后的结果如何, 完全取决于你愿意牺牲。” “地窟界向来公平。” “当你想什么的候, 你就得失去什么。” 顾磊磊无声地咧开嘴角。 她摊开双手，眼眸明亮：“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付红叶聚精会地扫视顾磊磊的全身：“……很。” “你的天赋, 你的执念, 你的身体……还有, 你的人性。” 顾磊磊哈哈笑：“我还以为你说我的朋友！” 付红叶认真摇头：“她们不属于你。” 顾磊磊被他一本正经地模样逗乐了。 她倒在床, 抬眸问道：“那你觉得，我失去什么比较划算？” 付红叶平静回答：“人性。” “为什么？”顾磊磊歪头看去, “假如失去了人性，我还能算是人类吗？” 付红叶微垂头颅，凝视顾磊磊的双眼：“失去其他的任何一项都会导致你无法离开地窟界，算来算去，好像也只有人性不会影响太。” “再说了，人性可以培养。” “你只是失去了已有的部分，却没有失去成它的本源。” “试想一下……虽然你不再是一名完整的人类，但至你拥有了回的资格……” 付红叶说这些话的候，真的很像是一位正在哄骗人类的恶魔。 尤其是，因为距离够近，顾磊磊甚至能够窥见许爆闪，在他的眼眸中明灭不。 顾磊磊笑了：“你为什么那么想我的人性？” 付红叶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因为我想体验一下。”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的味道最好。” “……” 这句话真的没法往下接。 付红叶毫不在意气氛的尴尬，缓声说道：“哪怕你拒绝了我，我也会继续帮你的。” “反正，你的命很短，这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话都说开了，付红叶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 他安静地坐在床尾，耐心地等待顾磊磊的回应。 顾磊磊深深叹气。 虽然她早就猜到了“付红叶不是人”，但是，她从未料想过： 真相白的那一天，居然会来得那么早。 她语气沉重：“你就非得说出来不可吗？只你不说出来，我还是可以把你当人看待的。” 付红叶奇怪地看她：“但你都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既然真相早已暴露，何必费劲掩饰？” 他眯起眼眸，狡黠一笑：“你不用着急，我一直都在。” “当你做好了准备之后，随都可以找我——这笔交易在你死亡之前，永远有效。” 顾磊磊皱起眉头。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些心动。 但这份心动到底有几分真情，就不太好说了。 截止至今，于“回”一事的渴望已然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绪。 她热烈、极端、疯狂地想回。 房间里安静下来。 不知道久之后，顾磊磊沙哑开口：“当你体验完了，你还会把我的人性还给我吗？” 付红叶思索片刻，做出了令人意外的答复。 “也不是不可以。”他歪了歪头，说道，“说不我很快就会腻味了。” 顾磊磊十分警惕：“假如你没有腻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