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明显不如先前友善了。他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道:“曲老板,劳烦你解释一下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曲阳楼不慌不忙地哈哈一笑,淡定地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曲某的父亲便是药材商人,曲某自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自然对中毒之事知之甚多。是以,曲某不需要进行官府里的那一套繁琐的检验步骤,单单只看村民的表态,便能准确判断出他们所中何毒!我曲某一身磊落,便不怕污蔑!曲某做过的事,一定会认!没做过的,便有刀架在脖子上,也绝不会担!吕府尹若非要听信一来历不明女子的一面之词,曲某也毫无办法!毕竟,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我曲某是你吕府尹的座上宾!而她!” 曲阳楼用折扇一指那黑衣女子接着道:“却是你的屋上贼!孰是孰非?我相信吕大人心里,自有决断!” 吕府尹见曲阳楼态度坚决,而黑衣女子那边又全是猜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是以,他便又犹豫了,不知道此时该信谁,一时僵在原地。 这时,那屋顶之上的黑衣男子突然出声赞道:“原来,这位姑娘此行竟是为民而来,在下佩服!” 黑衣女子见他说话,不由催促道:“我的目的已经说了,现下说说你的吧!这大半夜的,你为何出现在这京城府衙?” 听完黑衣女子掷地有声的质问,黑衣男子不由脸色一红。只不过,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看不到罢了,他心道:我总不能如实相告,说我是因此次出门忘记带银钱,故来京城府衙借几个使使吧? 思罢,黑衣男子不自然地收起手里的竹竿,而后,才用冷峻的声音掩盖住自己的尴尬,正义凛然道:“真没想到,在这里我还能遇到与我同道的为国为民中人!不瞒各位,我也觉得,今日之城南投毒事件必有蹊跷,是以,才来京城府衙一探究竟的……” 可还没等他说完,对面的黑衣女子就语带讥讽地笑了起来:“哦?你竟也是因此事而来?我怎么不觉得……我反倒觉得你是……” 黑衣女子的话待说不说,欲语还休的,让人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 但却听那黑衣男子突然“哎”了一声后,便见他又重新挥起竹竿,一抽一送,往那黑衣女子的肩头攻了过去。黑衣女子撤肩挥剑,两人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再一次交起手来! 吕府尹见状,在下面毫无威严地大喊道:“停手!你们都给我停手!当我京城府衙是什么?你们的比试场吗?” 可那二人又怎会听他的话,继续在屋顶之上你来我往,打斗不休! 在长剑与竹竿的交接中,不仅有隐隐的火花嘣闪出来,兵器交戎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那黑衣女子更是边出招式,边嘴里忿忿道:“我今日定要看看,到底是谁,给乾坤派故意抹黑来了!” 黑衣男子无奈笑笑,手上却也不敢怠慢,一招一式,凝神应对。 待五六招过后,曲阳楼便确认了:那黑衣女子使得,是正儿八经的摘星十七式!不是什么冒牌货!同时,他也发现,这二人竟是功力相当,难分胜负。 曲阳楼内心感叹:中原之地果然卧虎藏龙!听这两人声音,不过都是十七八岁年纪,在武功修为上,竟都能有此造诣,实是令人羡慕……我若是有名师指点,说不定此时也…… 躲在假山后面的任雪婵,此刻看那两个黑衣人缠斗正看得入迷,却忽觉一只手,拍上了自己的肩膀! 任雪婵一惊,扭头便捉住了那人手腕。一推一送之后,那人便仰面向后摔了过去。 假山后面本就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清,任雪婵只道是哪个发现了自己的衙役或护卫。 直听到那人“哎呦哎呦”的声音之后,任雪婵才反应过来:打错人了!这是卫怀济! 于是,她赶紧蹲下身子,将卫怀济拉起来,嘴里道歉道:“我不知道是你!你怎的跑到我后面来了?还不声不响的?我以为,是谁要偷袭我呢!” 卫怀济愁眉苦脸地边揉着自己的屁股,边道:“我在前面那几个房里大体搜寻了一圈儿,便听得这个院子里头有动静。我想着你爱看热闹的性子,便认定你在这里。而这全院之中,唯一能藏人的地方,便是这假山后面了!是以,我就偷偷摸摸地到这里来找你……谁知就!任姑娘,我不是故意想吓你的……” 任雪婵小声笑道:“没想到,你这呆子还有挺聪明的时候!不过……怎么样?方才那一跤,你摔的痛不痛?有没有哪里受伤?” 说完,任雪婵就要扯过卫怀济,查看他的伤势。 卫怀济见状,连忙摆手道:“不打紧!不打紧!我自己就是大夫,回去擦点儿药酒就好了……” 任雪婵见他一直捂住后面,才忽得反应过来:他定是摔到了私密之处。 于是,任雪婵偏头笑笑,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转开话题道:“那你快说说,你在府衙里溜达这一圈儿,有无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