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长得好看,一无事处!”
宋唐心冷笑:“天底下好看的女子多了,为何偏纠着我不放?”
“偏生你这般奇葩的女子,却被我遇到!”尚云明沏话未说尽,起身步出屋子,丢下话,“早些歇着吧!”
来日方长?宋唐心冷笑不已。
未来可期?宋唐心半分也不感兴趣。
望着尚云明沏消失在门外的夜幕星光里,她与小怜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
她爹宋时明已走两月余,再撑上十月个,或能离开晟洲这片水深火热之地……顺便,将这个痴心妄想之人的小命取了。
早早与小怜歇下,半夜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尚云明沏鲜血淋漓跪倒在她脚下,祈求她高抬贵手。
她的手是抬得很高,高高扬起的手中,紧捏着被尚云明沏弃掉的银簪。
望着他血淋淋的脸,她半刻也没犹豫,狠狠扎下……
哪知,下手软绵绵的,毫无力劲,若扎到一团蓬蓬棉絮,怎么也刺不进他的胸口。
她急了眼,扬高手正欲再扎,“砰”一声巨响,客厢的门被撞开,将她从梦中惊醒。
霎那,屋外震天的撕杀声、呼喊声如潮水涌入。
小怜也被惊醒,惺忪睁开眼,一见门口如鬼魅般的身影,立时尖叫着抱紧她。
门口涌入月光,拂入浓浓血腥气的夜风,破门而入的人身形踉跄,手提长剑,剑尖上血流滴嗒。
他摇晃着走向床榻,却半途扑倒,长伸出手,艰难吼出:“宋唐心……快走……从后门出!”
是尚云明沏的声音?是尚云明沏?
来不及思索发生了何事,她忙脚乱穿好衣服,翻身下榻,拉着小怜的手就奔出。
路过浑身是血的尚云明沏时,她顿住,僵硬垂首以望。
尚云明沏倒伏在地,纹丝未动,手中染血的剑反映着冰冷月光,似在召唤。
恍惚间,她似又看到宋宅横陈一地,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弯腰下,她一把扯出他手中的剑,剑刃寒光晃得她眼前一迷,热血冲头,她扬剑砍下……
此乱象生时,不杀尚云明沏,更待何时?
此地若龙潭虎穴,这罪魁祸首送命到她脚下,不替宋玉和一户十数口人复仇,更待何时?
一支利箭摄着寒光飞入,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噗”地没入宋唐心肩头。
她拿剑的手顿时一麻,无力握剑,“当”一声剑坠地于。
“宋娘……”小怜惊呼一声,展开双臂挡到她身前。
院外,有人立在月光下,再次抬弓搭箭,待听到小怜的呼声,手中弓箭垂下,惊道:“宋唐心?”
这低沉的声音分外熟悉……
她痛楚捂上中箭的胳膊,恨恨望出去,切齿:“张怀贤,我与你何仇何怨?”
张怀贤一身黑色短打劲装,大步踏入屋内,垂首望着地上的尚云明沏,轻道:“他不能死!”
“他必须死!”
她恨恨剜他一眼,弯腰左手捡起剑,复又高高扬起。
张怀贤扬手砍掉她手中剑,沉声:“宋唐心,这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外面全是立琮的人,快些跟我从后门出去。”
立琮的人?宋唐心目瞪口呆,浑身冰凉。
立琮的人何时潜入了晟洲城,又生了多大的乱,竟连节使府都能攻克?
张怀贤将尚云明沏弯腰扛起,大步出门,低道:“跟上!”
外院的脚步声纷踏如雷,通红的火把映亮了节使府的夜空,金戈碰撞与人嘶马鸣声四起。
“宋娘,我怕!”小怜吓得身如筛糠。
“走,先出府!”她将小怜的手一牵,小跑跟上张怀贤。
尚云明沏委实该死,但她不想因此刻与张怀贤纠缠,把自己的小命也葬送。
寒月如霜,却被四晃的火把染红。
节使府不断涌入假扮流民的西阗丁奴,丁奴里混有叛节的守城军。若非这些人臂上缠着白色粗布,几难分辩敌友。
节使府的府兵,尚云明沏的亲信竭力奋战,却人数不敌,步步后退。
数位景唐豪门子弟焦急守在后门,连番砍杀绕门而来的丁奴,不断朝府中张望。
待见张怀贤扛着尚云明沏出来,连忙冲张怀贤喊:“快,快带尚节使出去,我们断后!”
宋唐心拉着小怜,跟在张怀贤身后跑出节使府。随即,节使府已被丁奴和守城军攻占。
她怔怔回首,眼见那数位景唐子弟被包围,霎那陷身于浴血杀伐中。
“他们都是景唐人,凭什么给尚云明沏卖命?”她气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