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斯-基尔乔夫开始还有点错愕，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自己的风度。 “我比你的年纪要大，肖恩。我知道应该信任的人是谁。当我像一头掉进河里面的流浪狗的时候，尤里是唯一一个，陪着我跳进莫斯科满是冰雪的河水里面的另外一只老狗。人家已经揭开了我们狗窝的屋顶，只有他和我两个人堵在枪口的前面。” “而且，他离开我，来到美利坚也是我的命令。所以，我怎么会因为一些苍蝇嗡嗡的奉承而忘记了那一天加之在我身上的痛苦？” “作为你对于尤里的照顾，只要你需要，乌克兰电厂随时都可以停下来。理由多的是，操作员喝醉或者天上下起了白雪，我都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实施。无论你想要威胁谁，我们就会威胁谁。反正都是些虚伪的下流胚子。” 肖恩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有了这个承诺，在寒冷的冬天，法兰西的政客需要考虑的事情就会多一些了。 虽然这只是一个砝码，但对于现在的肖恩来说，砝码越多越好。 “谢谢，如果我需要的话，我会和尤里联系的。” “对了，尤里给我说，你似乎不赞同我在美利坚的投资？无论是互联网还是媒体行业？可是我也见了一些投资机构，他们认为现在是进入美利坚很好的时机。” 好言难劝要死的鬼，肖恩决定不在这件事情上和米洛斯-基尔乔夫过多的纠缠，他知道现实会给这个俄罗斯人一个真实的教训。 “米洛斯，你要知道，华尔街去年一年全部的投资机构的平均盈利率只有 6%，还没有我手头的住宅债券的年收益率高。总会有人远远高于盈利的平均线，也有人用自己的亏损将这条线扯回到平均水平。这个只是我的判断，而你才是金钱的主人。” 肖恩开始收拾餐桌上的报纸，下一个车站已经不远了。 “赚钱的法子我很多，但是给自己留一份遗产方法我并不多。肖恩，要是可以的话，我的这十二亿美金能不能你来打理。” 肖恩愣住了，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米洛斯-基尔乔夫指了指尤里。 “他是条老狗，总是选择揣摩我的意思，而不是像你这样和我聊天。而他的揣摩，八成都是错误的。我很快就会回到俄罗斯去，肖恩，这件事我也只能说到这里，我们会在俄罗斯迎来一个新的时代。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清理一下我的流亡队伍。” 肖恩有点无语。 这些人和自己的思路完全不一样。他们在任何的时候都可以和任何人合作。但是对不起，只要大环境需要他们改变，就算是要他们砍向自己的胳膊，他们也下得去手。 “你这么说，我都觉得纽约的天气也变得更寒冷了。”肖恩还是想要拒绝。 “不不不，你听我说完。现实的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看尤里，有机会我也会让你见见我的那些老伙计，他们在我身边最少的也有二十年了。我这一次也是面对那些英格兰、意大利和法兰西的人。他们在我落魄的时候接纳了我，但是却也让我支付了很大的代价。现在我只是决定和他们好好的谈一下而已。” 米洛斯-基尔乔夫看来已经对美利坚的投资市场和金融机构有了自己的认识，他现在竭力想让肖恩接受自己在美利坚的资金。 “3%的基金管理费，无论基金本身是赢是亏，这算是你认为的勒索吗？”尽管米洛斯-基尔乔夫说的很实诚，但是肖恩知道，他们有时候对于一些单词的理解和自己大相径庭。 “肖恩，我曾经以为你和我一样，现在看起来你也是城市中的幸运儿，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勒索。” 米洛斯-基尔乔夫往后靠在了列车座椅的靠背上，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右手在餐桌桌面上轻轻的敲着。 “在所有的事情发生之前，我也在体制内，我们总是会避免肉体上的冲突，或者说我们将肉体上的冲突控制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但是，有些人不能称之为人，所以我想应该不在这个保护范围内。” “那么你先清理吧，别说是十五亿了，就是一亿美金需要像水珠融入大海一样无影无踪，也需要做很多的工作。等你完成了清理，我们也许会有一个更为稳妥的方案。” 米洛斯-基尔乔夫怎么说肖恩都不在意。对于这些人，表演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关注米洛斯-基尔乔夫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好。” 米洛斯-基尔乔夫也知道，这种规模的合作如果第一面就能谈下来，那也是不靠谱的事情。 “明年邀请你去莫斯科。” 米洛斯-基尔乔夫也是那种性格，总是想要在别人的场子找到自己的尊严。 “你会看到和纽约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明年？2000年初？肖恩似乎想起了什么。 “弗拉基米尔已经决定要上位了吗？” 1999年12月31日，叶利钦突然宣布辞职，弗拉基米尔出任代总统。2001年2月，弗拉基米尔签署了一项法案，规定国家保护前总统与他们的家庭。这主要是因为1999年前总统叶利钦与家人被怀疑参与洗钱等贪污行为。 这真是一个充满巧合的世界。 “你听说了什么？”米洛斯-基尔乔夫快速地反问道。他十分震惊，这件事自己也只是被征召的命运，而为什么对面的这个美利坚年轻人会这么问。他知道什么？还是他参与了什么？会不会已经走漏了风声？ 职业的习惯让他弯曲在大衣口袋的右手不断的抖动着。 “轻松，放轻松。”肖恩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却让米洛斯-基尔乔夫像一只猫一样炸了毛。 “有人认识塔季扬娜，就是你知道的那一位塔季扬娜。她告诉某人弗拉基米尔并不希望接班总统，反而希望叶利钦能把总统任期完结。所以，我才以为弗拉基米尔改变了心意。” 塔季扬娜是叶利钦的女儿，肖恩知道米洛斯-基尔乔夫和她说不上话，所以他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谎言。 “塔季扬娜？我曾经保护过她。那真是太好了，如果能够平稳过渡的话，我也不希望她在这场风波中受到伤害。” 凸(艹皿艹)！ 肖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自己下次一定要小心一点，有时候预言说多了，真的会遭到上天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