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肖恩属于金融,属于华尔街。 他的公司在第六大道西街九号。门上挂着一块写有“莱尼汉投资机构——金融咨询服务”的小标牌。 因为肖恩的工作时间的关系,公司的行政主任吉莉恩阿尔柏林已经到了。她浑身上下都是纹身,这在华尔街很少见。严格来说,吉莉恩算是肖恩耶鲁大学的师妹,但是肖恩中途辍学,所以吉莉恩并不这么认为。 “有好几个消息等待你回复,肖恩。”她使劲的将嘴里面的三明治咽了下去。 “谢谢你的辛苦,我一会儿会看一下邮箱。茱莉呢?” “她应该在休息室。” 茱莉·亚吉尔正在煮咖啡。她是肖恩金融公司的数据情报主管兼任调查主任,凡事都喜欢自己动手。 看得出来,茱莉也是度过了一个忙碌的晚上。黑色的铅笔裙和白色的衬衫还算整齐,休闲西服却是扔在椅背上,高跟鞋也被扔在地上。她光着脚站在那里,一边煮咖啡一边自己按摩着自己的脖子。 “这几天并没有什么需要你彻夜工作的安排吧。”肖恩有点好奇。 “我刚刚结束了一个会议。” “商务会议?”肖恩他们有一些对外的投资,在很多的创新企业中都有董事会的席位。自从去年的圣诞节开始,互联网的企业就和纽约的天气一样,每一天不是阴云密布,就是狂风暴雪。有人跳楼,也有人像是闻到了血味的鲨鱼,开始进场布局。 “个人私事。”她有点暴躁。但是似乎也觉得不对,所以长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肖恩,你知道我不是对你的。” 肖恩知道这就是茱莉的性格。 她研究生毕业后,曾经在国家安全局工作过,但是她的这种性格明显不适合那里。后来她在华盛顿的一家私人调查公司找了一份工作。茱莉不知道的是,那家公司也是肖恩的产业。肖恩觉得茱莉很不错,但是不适合在华盛顿特区工作,她的性格太招惹人了。所以找了一个借口将她挖了过来,她算是肖恩这家金融公司的第一个雇工,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雇工。 “别放糖。”肖恩制止了茱莉要给自己的咖啡加糖的动作。 “算了,我也不打算瞒你,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茱莉将一杯黑咖啡递给肖恩。 “我今天一大早就去见了一个业主委员会的主席,我想买那栋楼的一个公寓。” 怪不得她今天还穿上了裙子和高跟鞋,已经在努力的照顾那一帮保守人士的心理感受了。 肖恩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 “我不知道他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他拼命的询问我一些关于国家安全局的事情。你知道的,那里面就没有几件事情好讲的,那些都不是我能在这一群色眯眯的老头子面前能说的东西。你没有看到他们的脸,他们的意思好像是说,以后再说吧,伙计,以后再说吧。” 肖恩理解,这种制度就是一个怪胎。业主委员会有权决定谁能够买自己物业中的房子,成为新业主。 “大不了换一家了。”肖恩耸耸肩。 “也是一个办法,可是我已经在那个公寓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了。”茱莉有一点沮丧。 “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肖恩觉得解决自己骨干的生活问题也应该是自己作为老板的义务。 “算了,你出面也许更糟糕,在他们的心中,我们和华尔街的那些穿西装的吸血鬼是一样的,都是趴在他们身上吸血的金融蛀虫。更何况,今年国会又增加了物业房产税的税率。我们都没有什么好名声。” “你想买的公寓在什么地方?” “就在隔壁街区的商业大道上,叫肯威大厦,肯莫尔广场附近。” “别烦恼了,也许明天一切都改变了呢。”肖恩认真的对茱莉说。 “好吧,不管这些烦心事了,你今天怎么样?似乎好像也过的不好。” “这就是我要找你的原因。” 肖恩讲了酒吧中有人给他下药,并且要将一个未成年的东欧少女送上自己床的事情。他并没有讲那两个人已经成了死人。这是他的原则,他只是没有讲,并不是有意撒谎。 “还没有查到那个女人的身份吗?”茱莉问。 “我让人在查,只不过是提前给你说一下。如果身份过来了,我希望你对这件事情是清楚的。” “我们需要在警察系统中有一点自己人,老板。” 对于茱莉来说,工作的时候肖恩就是老板。 “这件事情并不稀奇,你刚刚接触了几参议员的候选人而已,也许对方觉得你奇货可居。老板,你要是想往华盛顿特区那个粪坑下注,就要做好被泼一身粪的准备。” “也许我不该问,但是老板,你究竟,我们准备在这个路上走多远?” 肖恩苦笑了一下,走多远?可能我自己都不清楚。 “茱莉,你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权益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我并没有做幕后大庄家的准备和兴趣。” “幕后大庄家?”茱莉被肖恩一本正经的表情给逗乐了。 “好吧,只要你不想,我觉得自己要买的公寓还能派上用场。我去查一下,看看谁最近看你不顺眼,或者是哪一位大佬看上了你。你不知道吧,那个可怜的小姑娘,也许就是特区游乐场的门票。” “那就太好不过了,我会给你一笔额外的支出,你尝试找出来谁给我们签发的门票。” 两个人正说着,吉莉恩阿尔柏林走了进来。 “老板,帕蒂斯科特的电话在内线上。” “我来接。” 肖恩有一点不好的感觉。 “你也来吧,茱莉。” 如果是帕蒂斯科特,那一定是重要的事情。 帕蒂是安德鲁斯科特的妻子。 而安德鲁是和肖恩一起在特种部队 A组服役过的战友。安德鲁救过肖恩一命,在阿富汗,美利坚的前哨。 这种事情一辈子也忘不了。 也正因为如此,肖恩成为了他们第一个孩子的教父。 肖恩接了电话,他摁下了免提,以便旁边的茱莉也能听清楚。 “帕蒂,都还好吗?” “肖恩,是你?你来我这里需要多久?” “你需要我多快过去?”肖恩感觉不好。 帕蒂的声音微弱下去,就像是一个坚持不睡觉的人最终支撑不住的样子。肖恩几乎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不得不让她重复了一遍,担心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 “他——死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