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卡洛特餐厅是第六大道有名的意大利餐厅。 肖恩不愿意带着这个不明来历的女人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加上刚好他又饿的厉害,两个人又不适合站在这人来人往的第六大道上说话。 蒙特卡洛特餐厅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餐厅不是很远,加之现在是午餐和晚餐之间的时间,几乎没有人。看起来睡眼惺忪的服务生抱歉地跟他们说: “我们的主厨下班了,您可以点一些软饮料。” “没关系,告诉你们主厨,就说东区诺亚的老朋友来了,我们只想点一些简单的菜式。” 很快,一张手写的菜单就和一个胖乎乎的大厨一起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有名的厨子就越胖,好像将自己都喂不胖的厨子就不是一个好厨子一样。 他伸出了双手拥抱了肖恩。 “诺亚没有找你吗?听说你救回来了一个乌克兰的公主。” “他还没有找我。如果是公主的话,我想诺亚应该已经成为公主殿下麾下最勇猛的卫士了。” “不管怎么样,以后一定要常来,我们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厨子也看到肖恩身边有人,简单寒暄了一下就回去了。肖恩点了炖牛肚,烤鹌鹑、炸鱿鱼和意大利面。一看就是厨子的私货。就这一点来说,正宗的意大利餐其实和华夏餐有很多的共同之处,反而比那种美利坚改良版的中餐更好吃。 对面的女人只点了一道蔬菜沙拉。纽约的女人对于每一个纽约厨子都是一场灾难,她们是所有美好的油炸和脂肪食物的敌人。 她似乎也放松了下来。脱掉了自己的披肩,披肩下是黑色的中长裙,衣料很有质感,看起来就很高档和昂贵。不透明的黑色裤袜,配合自己手袋的黑色麂皮短筒靴,宽厚的木制鞋跟。钻石耳钉,脖子上挂着一枚钻石吊坠。整套打扮很有巴黎范儿。她的五官每一样都不难看,就是组合的有一些潦草,要是重新安排一下,应该也是一个美人。 肖恩知道衣服是女人的语言,纽约的女人嘴里面很少有真话,只有衣服和打扮上骗不了人。就算是简霍克,她不是还悄悄的修改了 FBI的制服夹克?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富家女,不但有钱,应该还是标新立异追求自由的主。 “这是最难缠的一种人。”肖恩默默地在心中下了定义。这是经验之谈,要是没有遇见过在女权、平权、性别领域的自由派代表,很难有这样的认识。 “好了。” 对面的女人将手放在桌子上,露出了一种被重击后才有的淤青色的手指甲。她对于肖恩在餐厅有特权是一种见怪不怪的神情。 “我叫苏珊,苏珊阿特金斯。我是从帕蒂那里知道了你的信息的,她直接告诉了我你的办公室地点。” “如果你能够用邮件或者电话和我提前联系一下,我会更感激不尽的。”肖恩要了一份双倍浓缩意式咖啡,它被放在小小的白色口杯之中,肖恩举起来一饮而尽。 “非常好的豆子,更是我喜欢的米兰的味道,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再来一份。”也不知道是小费的原因还是对于咖啡的内行,让原本还吊着脸的服务生变得高兴起来。 “我的父亲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像你这样。他有一次居然在圣诞节夜里,将车撞到了我们家的花园栅栏上,还睡着了。只是因为开了七个小时的车,就为了赶回来和我们渡过半个圣诞节晚上。” 肖恩没有接话,他在等着苏珊完成自己的铺垫。从帕蒂那里获取了自己的信息应该不是假话,这很好证明。 “我的父亲就是参议员弗林,弗林阿特金斯。” 肖恩摇摇头,他不认识这位参议员,似乎在最近的大新闻中也没有这位的消息。 “安德鲁应该和你们这种人没有什么关系。” 肖恩说。 “这里也没有人认识你或者弗林参议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时候服务生将第一道菜烤鹌鹑送了上来。肖恩举起来刀叉,觉得很别扭,干脆直接上手将一只鹌鹑撕成了两半,还不忘问苏珊: “你要不要尝试一下?很难得的厨师的私房菜。” “不了。”她看上去有一点为难。 但是很快就补充说:“我是一个素食主义者。” 都是吃的太饱了的幺蛾子,肖恩一边举着鹌鹑送到嘴里,一边想着。 “我在安德鲁的葬礼上见过你,我很抱歉。” “不用,又不是你的错。”肖恩现在已经很美利坚了,对于这种美利坚没有营养的客气话张嘴就来。 “我是一个纪录片的制片人,拍摄纪录片的时候我用苏珊加伯这个名字。加伯是我妈的娘家姓。” “所以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葬礼上,以及为什么会找到了我。”肖恩挺不喜欢这种文艺女青年的。在他的印象中,这种文艺女青年除了面粉刺激下的激情和惹事之外,毫无用处,就是废物一群。要说她们对于美利坚的改变,还不如那些在特区的政客们的小助理做的更多。 “今年只过去了两个月,我已经参加了,让我算一下,应该是在过去两个月,我已经参加了三十七个阿片类药物老兵的葬礼了。” “所有的死者你都不认识?”肖恩有一点点的兴趣。 “我认识其中一个,也就是这个人将我带到了这片奇怪的地带。他是我母亲哥哥的儿子。也是从海外回来的,老兵康复中心给他提供了远远超过正常数量的奥释酮。说实话,我不能隐瞒他其实回来后就变成了一个瘾君子,但是奥释酮远远要比面粉便宜的多,也不用在充满了风险的黑市上去购买。” “但是你说的没错,大部分人我都不认识。” 肖恩点点头,用力的咀嚼着鹌鹑的骨头,他用这种小吃用来安慰自己的华夏胃。 “从那时候开始,我发现太多的人死于奥释酮了,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兵。” 苏珊看着吃的很香甜的肖恩,似乎也对黑不溜秋的鹌鹑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基本上都和你的战友安德鲁很像,死于过度使用奥释酮。每天死于过度使用奥释酮的人数高达 30人,这样计算,整个国家每年死于阿片类药物的人不会低于一万人。另外还有不少于 200万人上瘾,不可救药。” 肖恩听到这个数据有点惊讶。 “这药只要使用一次就会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