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他,不住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只偶尔推一下眼镜,淡漠地点头。 虞惜背脊僵硬,那一刻,眼前仿佛闪过道道白光。 有一种深埋在心里不愿意被人揭破的疮疤,一瞬间暴露在天光下的窘迫和难堪。 太突然了,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好在江郁白没有注意到她,皮鞋利落压过地面,很快就和她擦肩而过。 虞惜松了口气。 然而,他都快进电梯间了,忽然又停下来,回头朝这边望了一眼。 看到真是她,他的表情有转瞬即逝的错愕。 “她们是……”江郁白问。 “应该是翻译。”陈处理在他耳边道。 ()?() 江郁白点头,不置可否,转身踏入了电梯。 “新的合伙人很帅哦,据说就是他力主在这边创立本地化的基金和管理团队,他和大老板也是好朋友吧?” 虞惜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一颗心烦躁又纷乱。 …… 虞惜犹豫了一下午,还是把辞呈给撕了。 没必要,那都是过去式了。 她没必要躲着他。 始作俑者见到她尚且没有丝毫愧疚,何况是她这个受害人呢? 可能是从小缺乏关爱吧,她对曾经给予过自己温暖的人都报以极大的善意和好感,江郁白就是其中之一。 他成熟、谦和,为人风度翩翩又幽默,她曾经那样爱慕过他,夜深人静时会想着他,久久不能入眠。 这种卑微的情感,仿佛跌到谷底也能开出花来。 后来才知道,他对其他人也是这样,看似温和,实则冷漠。 她也不过是他从未看在眼里的过客之一。 所以,他能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去,甚至从未回头看她一眼。 他给她上了生动形象的一课。 原来人心是可以冷漠到如此地步的。 虞惜深吸一口气,看到窗外掠过一排飞鸟,自嘲地笑了笑。 她看了看时间,给沈述发了条消息,整理了自己的东西朝外面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钥匙圈上的塑料球被她掰着掰着掉落在地,咕噜噜朝前面滚去。 她忙弯腰去捡。 那球去路被一双皮鞋阻住。 有人弯腰,先她一步把这个球捡起来了,径直递过来:“拿好。” 虞惜停顿了会儿才抬起头,看着他,也不说话,似乎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一样。 江郁白的外表和五年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气质更加沉凝了。至少,虞惜在他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故人久别重逢的情绪,更遑论对她一丝一毫的歉疚。 他是典型的北方人,高个子,皮肤白,戴一副细细的金边眼镜,清俊的眉眼有一种文质彬彬的书生气,第一眼会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像徐徐清风吹过山岗,说不出的儒雅清贵。 西装搭在一边臂弯里,白色的衬衣一尘不染,袖口挺括,非常考究。 他以前穿最普通的粗布衣服时也是这么讲究的,不会让自己有一丝一毫不得体的地方。 她沉默了会儿,劈手将球拿走。 她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就进了电梯。 她也不能理解他这种人的心理,不喜欢可以,为什么要伤害?为什么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之后还能那么云淡风轻? 眼泪不觉就要眼眶里打转,她看到电梯镜面里的自己,眼眶都红了。 她连忙抽出纸巾来,怕一会儿被沈述看到。 可擦着擦着,眼泪却越来越多。 她天生泪腺发达,有时候明明不想哭的,偏偏就这样窘迫。 到了一楼后, 她躲去洗手间待了会儿, 等眼圈不红了,擦了又擦,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才走出去。 沈述已经在门口等她了:“怎么这么晚才出来?你们下班这么迟的吗?” 虞惜摇摇头,也不说话,怕开口被他听出端倪,只是轻轻挽住他。 沈述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有人刁难你?” “……没。”她想了想说,“看到了一个不太想看到的人。” 她这样说,沈述也不好再问:“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虞惜看向他:“天天下馆子真的好吗?” 沈述笑:“又不缺这两毛钱。” 她似乎是真的心情不好,走路都挽着他,整个人依偎般挂在他身上,满满的依赖。 沈述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不对劲,但他没问,只是搂着她上了车,吩咐司机:“去yuxi。” 司机恭敬应声。 车驰出三环,渐渐偏离市郊。 虞惜窝在后座,屈膝踩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肩上,还披着沈述宽大的外套。 衣服上有他身上淡淡的体温,还未散去,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渐渐驱散了那种从心底生出的——手脚冰冷的寒意。 虞惜抓住外套的两个边低头看了看,疑惑:“看着也不大,怎么套我身上就这么宽呢?” 明明穿在他身上特合身来着。 “你老公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