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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子时,整个尤府陷入沉睡,流苏也在隔间沉沉睡去,没有人知道明溪的窗户悄悄开了,一道黑色人影轻巧跃出。
过了一会,又有两道人影从屋檐跃过,朝城外赶去。
明溪并非第一次走夜路,以往苏氏管束,她白日不能练武,一身的武艺全是夜里跑出府偷偷练成,但从内城赶往李宅的路太远太黑,明溪竭力稳住呼吸,终于三更天的梆子响起,她也翻过李宅大门。
夜风拂动树梢,明溪藏进灌木中,观察一会后,摸清楚李宅家丁只看守固定门口,不会四处走动,才开始顺着阴影朝正院去。
她打算今晚翻看李员外的屋子,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如果她没猜错,李员外的事瞒着李夫人,那么东西不会贴身放,而是放在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净房。
别问她怎么知道,她以前藏东西也是这么做的。
明溪掀开正院屋顶的瓦,只看见屋里没点蜡,层叠的纱幔中有呼噜声传来。
她悄悄潜进去,搜寻一圈,可惜李员外的手脚太干净,始终没露出马脚。
明溪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寻找证据,正打算去书房碰碰运气,卧室传来新的动静。
她下意识躲在墙角,借着多宝阁的遮挡,堂而皇之地偷听。
屋顶上,齐沐白和吉安如同轻燕般落下,黑色夜行服盖住了全部身形。
吉安打手语,示意他去卧房搜查,而齐沐白负责书房,这是两人一贯的分工。
齐沐白不置可否,他讨厌接触别人的私人空间,谁知道搜枕头会不会摸到臭袜子?
然而他看见挪动过的房瓦——来人显然还没走,房瓦没盖好,齐沐白眉头微皱。
吉安是行家,他压低声音,“我等等再去,也好看看毛贼是谁派来的。”
齐沐白不语,掀开瓦片朝下一看,刚好看到多宝阁后面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想起白日两人的对话,感到一阵头疼。
他用手语对吉安比划,支走吉安去书房,随即轻巧溜进屋子攀上房梁。
明溪根本不知道屋里多了一个人,她拿出迷烟,朝帐幔吹去。
估计着李员外和李夫人昏迷的时间,明溪掀开帐幔。
下一刻,她捂着眼睛退出来,脸涨得通红,撞到多宝阁的柜子才停下来。
夭寿啊,明溪捂着怦怦跳的心口,她真的没想到会碰见这种画面,连忙端起杯子灌了一口。
房梁上偷看的人也沉默了。
看见明溪再次朝帐幔走去时,齐沐白呼吸一室,眸中透出一丝不可思议。
明溪还没有出阁,她真的敢看那档子事吗?
事实证明,明溪真的敢,她紧紧拽住帐幔,一只手伸进去摸索,从枕头到被褥下面,她全都摸索一遍。
她费力忙活着,房梁上的齐沐白已然淡定,隐藏在夜色中看着屋里堪称惊世骇俗的一幕。
明溪没搜到东西,但又不甘心一无所获,索性把李员外翻过去,忍不住吐槽道:“这李员外真肥,肚子比我娘快生时还大。”
齐沐白一不留神,手指用力,房梁出现一条裂痕。
明溪听见动静,还以为李员外醒了,停了一会才继续翻被子,却没注意房里香炉散发着熏香。
被褥里翻了一遍,明溪找到几张信纸,心道李夫人应当察觉到了,这才扣下一些信件。
她把信件塞进怀里就要离开,谁知变故突生,李员外竟然哼哼唧唧醒过来。
明溪心跳乱了一瞬,不可能啊,她的迷烟量很大,李员外怎么会提前醒来?
一回头,她看见李夫人坐起来,把被子捂在心口,另一只手握着簪子,尖端扎在李员外的大腿上。
这一幕惊悚到头皮发麻,明溪只想感叹:狠人啊。
李夫人慢悠悠道:“幸好我早就在香炉放了助兴的药,原本只是想让老李多活泛活泛,没想到还能解了迷烟的作用,让我瞧瞧,这个小毛贼似乎挺年轻?”
明溪顾不得其他,最后扫了一眼房间的陈设,见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纵身跃上房梁。
下一刻和藏身房梁的男子面面相视,陷入无言的沉默。
李夫人使劲踹李员外,“死鬼,快起来叫人,屋里进贼了,我藏的信件万一被他们得手,咱们可有麻烦了。”
李员外连忙爬起来,不一会喊来家丁,整个李宅各处亮起火把。
明溪和梁上君子面面相觑,眼下的情况显然无法再探查,能跑出来都要费一番功夫。
梁上君子丝毫不慌,微微探头看向李夫人,随手朝屋里扔了一些粉末,靠回去肩颈后靠,朝明溪伸手。
明溪:???
齐沐白刚刚撒了一把海螵蛸,这种药材特别腥臭,质地酥脆,很快屋子底下的人开始呕吐。
明溪屏住呼吸,小声道:“兄台,不能这么分,不如你帮我逃出去,到时候再说分赃?”
明溪不愿意直接交出来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但眼下她无法独自脱身,若是直接拒绝,得罪了这人,她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
黑衣人仍然伸手,等着她的回答。
明溪想了想,朝黑衣人靠近,鼻端若隐若现的竹香让她想起某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她不太舒服地摸摸鼻子,“你轻功如何?”
齐沐白垂眸,轻声道:“一般。”
他抬眸,清冷的眸光在夜色闪着微光,透着一□□哄,“但我打人尚可,可独自应对后院的家丁,我拖住家丁,你继续搜查。”
明溪仍然怀疑,素不相识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