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飞去,马不停蹄。十招后,已经汗珠淋漓。 “小主!”女帝故意厉喝一声。 天赐正慌不择路,猛然听到女帝厉喝,忙止步回身。见沈波旬雷霆一击近在眼前,赶紧双掌抬起,奋力迎击。砰一声巨响,四周荡起层层尘灰,卷起无边落叶,天赐定立不住,不得不倒退三步,这才勉强稳住身影。低头一瞅,一个暗影正飞身跃起,凌空拍下。天赐自知死路难逃,无奈闭目等死。 “是谁?啊!”一声尖叫传来,沈波旬浑身一震,眼看就要一掌拍碎天赐脑袋,却在最后一刻生生撤回了掌。不过他掌力惊人,虽然撤回了掌,但掌气依旧吹得天赐耳朵生疼,头发飞舞。沈波旬忙回身望去,只见女帝身旁多了个神秘黑衣人,他身材魁梧,眼神阴鸷,气势逼人,一手背后,一手死死扣住女帝脖子。 “又是你?”沈波旬抬指怒道,“上次你擅闯五指山,这笔账我还没有找你算!今日你自投罗网,老夫就成全你!” “哈哈……”黑衣人大笑道,“你找我算账?十五年前的旧账我还没有找你算,你竟敢大言不惭跟我算账?” “十五年前……”沈波旬心里咯噔一下,细细思忖,怒目圆睁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谁。”黑衣人阴笑道,“原来堂堂女帝竟是你的女儿,竟是圣后杨玉瑶的女儿。好啊,你掳走了我的女儿,我就杀了你的女儿,让你血债血偿!” “住手!”沈波旬惊慌道,“你的女儿没死!”见黑衣人停了手,他幽幽道:“燕儿没死,这些年我收她为徒,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没有亏待她半分。当年无意中掳走燕儿,使你们骨肉分离,都是老夫的错,你想报仇尽管冲着我来,不要为难辜负之人。” “辜负之人?”黑衣人冷笑道,“她是你的女儿,就不算无辜之人。你让我失去十五年天伦之乐,只有让你失去一生所爱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等等!”沈波旬急道,“冤有头债有主,老夫的罪老夫自己赔,不要迁怒他人。你不就想报仇吗?老夫愿意自尽赔罪,请圣尊高抬贵手,放了女帝!” 黑衣人愣了许久,笑道:“好!你肯自裁谢罪,女帝就能活命!” 沈波旬长舒一口气,缓缓抬掌,陡然拍向脑门。 眼看就要一掌拍下,女帝身躯颤抖,厉吼道:“住手,你不配替我死,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承你的情,更不会原谅你!” 沈波旬一愣,露出哀伤神情,盯着女帝瞅了一眼,面上逐渐露出欣慰笑意,继续举掌拍下。这时身后一阵疾风吹来,沈波旬只觉手腕被人死死扣住,竟不能动弹半分。知道是天赐出手阻止,他愧疚道:“天赐,老夫之前对不住你,你何必出手?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这也是老夫自己的选择,也与你无关。” “不!”天赐面色凝重道,“前辈错了,如果不是晚辈,前辈不会泄露形迹,至今还生活在世外桃源中;如果不是晚辈,前辈更不会被卷进来,要面对女帝的斥责和两难得抉择。”扭头盯着黑衣人,突然松了手,跪地道:“弟子恳请师父放了女帝,饶了沈前辈!” “哈哈哈……”黑衣人放声大笑,声音竟与之前稍稍不同,更显浑厚沉稳,充满磁性。仔细打量天赐,不急不躁道:“好徒儿,起来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天赐悠悠道,“其实五指山时弟子就已经隐约觉察到,只是没敢确定是师父。师父,燕儿师妹现在已经是天魔教魔婴了,沈前辈没有说错,这些年他确实没有亏待师妹,一直视如己出。何况,他对弟子有救命之恩,对雪海师妹有抚养之情,对天佑也有成全之义,求师父高抬贵手,放过沈前辈!” 黑衣人语气冰冷道:“好徒儿,你可知道他是谁?你可知道当年他杀了多少无辜之人?你可知道他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天赐铿锵道:“就算师父不在乎雪海、天佑和弟子,总该想想燕儿师妹。她一直把沈前辈当父亲对待,今日师父逼死了沈前辈,他日如何见燕儿?为一外人而使父女反目,弟子以为不值得。” 黑衣人虎躯一震,陡然松开女帝,负手笑道:“多日不见,你真是长进了。是不是近朱者赤,受某人的影响?”见天赐笑而不语,他挥手示意,一闪而逝。 天赐早心领神悟,拱手道:“前辈,玄女教之事非我本意,我也是被迫卷入,如有得罪,还望前辈体谅!晚辈还有要事,先告辞了。日后前辈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沈波旬感慨道:“原本是老夫对不住你,没想到你不计前嫌,出手相救,老夫感激不尽,怎么会怪罪?你既然有事,就先去吧,老夫还有一些夙愿未了,是时候该面对了!请转告圣尊,燕儿会回心转意的,希望他有些耐心。”待天赐飞身而去,沈波旬喃喃自语道:“若早些认识他,或许人生不会如此无趣。” 话音刚落,女帝冷冷道:“你的人生是毁在你自己手里,怨不得别人。当年你要肯当机立断,早已妻儿满堂,安享晚年。是你鬼迷心窍,非要吊死在一棵红杏树上,不仅葬送了自己的一生,也毁了我的一生。直到今天,你依然执迷不悟,还幻想着杨玉瑶是为了保护你才改嫁狗贼。像你这样死不悔改之人,今天的结局就是老天爷对你最好的惩罚!今日你我恩断义绝,从此再无瓜葛!”没等沈波旬搭话,她已经飞身而去,消失在落叶尽头。 沈波旬一个人伫立江滩,心中思绪纷飞,只觉五味杂陈,痛不可当,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朦胧中,远处一个倩影飞奔而开,沈波旬又惊又喜,急道:“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