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家里上百本藏书,借我们两本怎么了?你们父子俩就不能更厚脸皮点?” “就是就是。”何春美忍不住在一旁附和。 陈翠花赶紧轻拍了她一下,小声道:“大嫂,慎言。” 何春美忙住了嘴。 其实这大房;家事,她们本不该掺和。但架不住借书一事干系到儿子能否读书,心里禁不住焦灼关注。 陆大根性子闷,平时只知干活,属于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老实人。 可时今被婆娘逼得,他也气急起来,指着郑淑芬鼻子骂道:“陆家那小子守着他;藏书,就跟宝贝命根子一样。你光说我,有本事你自己去试试!看你能不能借到书!” “试试就试试!”郑淑芬说着,心里其实也有点发憷。 主要她不是陆家人,就算赶着上门也没有底气。 何春美见她迟疑,忙道:“大嫂,你别害怕,下回我们陪你一道去。” 陈翠花:“再叫上婆婆和志勇,我们这么多人,陆雩总要卖我们个面子。” 都是为了自家孩儿;前途。郑淑芬一咬牙,点头道:“那我们过阵子赶集再去。婆婆就算了,镇上路远,她年纪大,经不起折腾。” - 学习是一件很枯燥乏味;事情。 可只有真正学进去了,才乐在其中。 陆雩还是喜欢学古文;。他天生一看到数学理科就头大,反而对文科历史有种莫名亲切感。 再加上他之前在国外上学时便习惯了自学,这会自己看书钻研琢磨,短期内倒也不需要老师。 有原主记忆,四书他已经背得差不多了。 有一天季半夏问他进度,他说正在背《周易》。 “那我考你一下功课。”季半夏道:“有孚惠心,勿问元吉,后面一句是何?” 陆雩下意识接道:“有孚惠我德。” “形而上者谓之道……” “形而下者谓之器,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各从其类也,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少而任重,鲜不及矣。” 陆雩一口气背完,后知后觉,季半夏怎知《周易》? 她生在陆家,古代又宣扬女子无才便是德,按理来说她亦是文盲。 “你识字?”陆雩好奇地问。 季半夏点了点头,说:“懂一些。” 陆雩:“谁教你;?” 季半夏:“帮你整理书房时,偶有看一些书。” 若是那个人,听到这里早就发怒了。 谁知现在,陆雩却惊喜道:“你很有天赋!往后要跟我一起学习吗?你应当多看一些书。” 季半夏微愣。 从前“他”最宝贝这些藏书,即便是季半夏也不能动它们丝毫。 因而一直以来,季半夏都只能通过严瑞珍这边来获取知识。 同为男子,季半夏清楚地知道士族男人们在想什么。 他们不愿让女子、哥儿接触文字知识,不过是为了垄断统治,让她们心甘情愿沦为生儿育女、洗衣做饭;工具。 常言道,翅膀硬,鸟儿就飞了。一旦让底层女子和哥儿接触到更大、更广阔;;世界,他们就会萌生出不该有;心思,从而不再被困于牢笼。 可这个陆雩不一样。他竟然让“她”多看书。 他不怕“她”挣开牢笼吗? “可我是女子,就算读书也无法科举,有何用?”季半夏缓缓道。 “读书;意义并不是为了科举呀。重要;是,它可以开阔你;心境、视野,所谓看万卷书行万里路。再说……”陆雩撸起袖子笑道,“时今女皇当政,你怎又知道女子往后会不会可以参与科举?” 这一番话,犹如石破天惊。 季半夏怔怔盯着陆雩,忽觉他;思想是真与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