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冷静一会儿。可她的习惯让她喊出了他的名字: "周玄。" 既然已经说出口,就没有改口的余地,师百衣只好说: “你和我去吧。” 这次接诊的还是上次那位年轻医生,见周玄陪着来,问: “是师老师的对象吗?”周 玄去看师百衣,师百衣也在这时看向了他。 完了,这下更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师百衣轻咳一声:"不是,你误会了。"她没有看到周玄那一刻的失落,否则就会清楚地意识到在她心动之前,有人一直在等她回头看一眼自己。 她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的感情过了线,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偏偏喜欢她的也没什么经验,于是两个新手村的人陷入了死胡同。 师百衣这次复查的情况不错,顺利地拆掉了石膏,换成了护具,这个护具有点像一只靴子,师百衣穿着它可以自己行走,就是走得慢。在医生的推荐下师百衣又买了助行车,比轮椅更小巧简便。 骨科医生知道她是烧香路上摔骨折的,和她开玩笑: “看来你求的东西一定不小,才叫你摔了个大跟头!" 不料师百衣竟然点头应下: “是的,多谢老天保佑。” 出门后,周玄问她那日许了什么愿,师百衣说: “愿雁姨百病皆消,如愿以偿。”可是周玄过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 "我想,雁姨的愿望是希望你幸福开心。"师百衣沉默片刻,说: “我现在就很幸福开心。”周玄问: "那你没有给自己许什么愿望吗?" “我?”师百衣摇头: “我没有什么愿望。”她并不依靠神灵虚无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理想。”那你从前没有过愿望吗?" 师百衣思考后回答:“我曾经许过一个生日愿望,是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成年人,哪怕被一场风暴摧毁了所有的财产,也能依靠自己在社会上活下去。" 而她现在做到了,正在做的事情也是自己喜欢的。 周玄透过师百衣现在的模样,似乎看到了幼年衣衣是如何在缺少安全感的情况下许愿自己能快快长大,他试图去参透她的灵魂,明白她最隐私的感情不对外人开放。 周玄感到沮丧,但不愿放弃,他现在就像一只绕着她打转的猫,随时准备得寸进尺,占据她最柔软的心。 既然她开始回避却不拒绝,是不是意味着新的契机?他知道她的心里有太多事情,他只想做她心里的其中一件事。 进攻还是退守? 周玄从研究所下班后又去师百衣家喂鼠,乖乖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继续在 木屑里睡觉。奈何这个讨厌的男人吵到了它。 “吱吱吱!” 周玄把这当作回答:"所以你也觉得我应该主动一点?"他当然也闻到了那丝不同寻常的契机,但他怕失败。 师百衣是干脆利落的人,她要么是同意,要么是拒绝,都是一次性的事情。所以周玄一旦告白,不成功便成仁,不可能在失败后能继续纠缠。 “那好!”周玄终于拿定决心: "我先选个吉利的日子。" 他向乖乖伸手,打算把它从窝里捞出来,乖乖在他手心里摊开了肚皮,周玄盯着它隆起的肚子陷入了沉思:他知道乖乖是一只雌鼠,但是它怎么怀的孕? 此事非同寻常,周玄当即打电话给师百衣,师百衣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医院,便听得周玄火急火燎地说:"不好了!乖乖好像怀孕了!" 师百衣今天本来是要在实验室加班,原本准备周日也就是明天下午去看雁姨,然而今天突然很想雁姨,到了傍晚时再也克制不住,便打车前往。 她去的时候雁姨在睡觉,师百衣想看过她就走,不料雁姨察觉了她的到来,在一片黑暗中叫住她: "衣衣,你来啦。" 雁姨的声音仍旧是那样温暖和煦,带有一种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沙哑,竟叫师百衣一时涌了泪出来,她在开灯之前迅速抹干净,却还是叫雁姨看出来了: "怎么了?" 师百衣若无其事地坐下: “突然见光,眼睛被光闪了一下。” 雁姨首先注意到她腿的变化,惊喜道: "腿上石膏拆了?" “本来就不严重,医生说再过两个星期就长好了。”师百衣不想雁姨过多担忧。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这么说,你自己也要注意。"雁姨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忘了追问她的眼中泪光。 再过几天,雁姨也要出院,于是师百衣再次提出: “你搬到我那里和我住吧,也方便之后复查。" "雁姨,别走了。"师百衣握住她的手,就像小时候雁姨的大手抓住她的小手一样,记忆中宽厚的手掌已经变得如此枯瘦, "留在帝都,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束雁玉长叹一口气: “我已经习惯了沛县的气候,我老了,朋友熟人都在沛县,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雁姨这次来,看见你一切都好,心里很开心,雁姨的心愿就是你幸福开心,人活一世,其他都是虚的,开心是最重要的事情。" 束雁玉靠着身后的枕头坐在床上,而师百衣不知何时,就像小时候那样枕在她的膝上,她没有勉强雁姨,而是继续说了一些心里话。 束雁玉摸着她的头发,以手作梳,梳过她浓密的发间: “最近遇到了困惑的事情?” “嗯。”师百衣犹豫之后还是说了,她对于雁姨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好像对一个人生出了好感。" 束雁玉在最初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