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兆辉收不住泪,捡起了地上的剑。 “弟子谢罪。” 话落剑平抹,血起三尺。 “大师兄!”南庚腿一软直接跪到地上。 剑落人倒地,血流满地。 参星真人尚且没反应过来,她离得近些,飞溅的血花落在了她脸上的泪中,瞬间花开红流。看着刑兆辉的尸身,参星真人甚至还在恍惚:方才她是真的想让刑兆辉以死谢罪吗?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堂中一阵骚乱,参宿真人被轰吵得睁开了眼,等看清眼前之事后,大嚎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参星真人紧着心连连喊了参宿真人几句都不见他有何动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参星真人瘫坐到椅子上,再也无力折腾了。 良久之后,混乱的局面中终于有人说了句镇静的话。 “二师兄,如今这个情形,你一定要撑住啊!否则咱们峨眉还能靠谁呢?” 单以谋跪坐在参宿真人旁边,在周围人的拥促之下终于定下心来给参宿真人搭了脉。 “师叔情况不妙,赶紧去请杨臻过来!”单以谋下令道。随后他又派几个女弟子扶参星真人回了房,又命南庚带人殓了刑兆辉的尸首。最后才与三两个弟子将参宿真人抬至了偏房的榻上。 峨眉门人来求救之时,杨臻正与项东衢同任去来谈论峨眉之事。听得参星参宿接连出事的恶情,任去来也赶紧跟着杨臻赶了过去。 三人随着峨眉弟子来到堂中之时,南庚尚在收殓刑兆辉。 南庚看到杨臻后,瞬间奔泪,他跪到刑兆辉旁边哭道:“杨大哥,大师兄他……” 杨臻半蹲到南庚面前,抬手掀开了刑兆辉身上的遮尸布,看着刑兆辉颈间那道惊心的横口,深吸一口气,鼻底口末品到了一股颇为复杂的气味。 单以谋从偏房中出来,向任去来问过礼后道:“杨兄,参宿师叔的情况不太好,请赶紧过来看看吧!” 任去来也催着杨臻赶紧去了偏房。 杨臻给参宿真人搭了脉,怒极悲尽,血逆气阻,加之稍有耽误,必须即刻疏通经气。 “扶他起来。”杨臻说着,由单以谋等人帮着把参宿真人扶坐起来,撑手上榻,盘腿而坐,对掌运气,将附了冲经的双掌抵到了参宿真人的背上。 房中安静,一炷香后,杨臻收回了双手,轻呼一口气道:“没什么大碍了,配药休养一段时日便好了。” “多谢杨兄!”单以谋深鞠一躬谢道。 “我去拟方子。”杨臻向任去来禀了声后便出了偏房。 项东衢跟着杨臻来到大堂,随手找了个峨眉弟子要来纸笔,与杨臻对面而坐,看着杨臻笔走龙蛇,问:“若佟,你是怎么给参宿真人调理的?” “渡气调息呗。”杨臻笔势不停。 “这是逆元气的功用吗?为何同是真气,寻常的真气调息起来却没有这等神效呢?”项东衢问。 杨臻毫无停滞,边写边道:“真气不只能用来习武,还可以修身,若使用得当自然可以用来救人,若说效果不济,只能是本事不到家。” 项东衢笑出了声:“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儿了?”杨臻笑看他道,“再说了,你觉得我说错了?” “你呀,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不饶人的毛病?”项东衢与他调笑。 “改什么改?我觉得挺好。”杨臻转腕提笔,把写好的药方往前一推。 项东衢捻起药方快速看了一遍,赞叹道:“好方!” “你看得懂吗?”杨臻话不留情。 项东衢白眼瞅他,装模作样地给了他一拳,旋又新奇道:“说真的,原本只知道你颇通医术,却不曾想你竟和药师谷关系匪浅,你倒说说,药师谷都教了你些什么稀罕本事?” 杨臻笑看他:“药师谷是大夫呆的地方,你觉得大夫能教给我什么盖世神技?” “你谦虚什么,你这一身医术难道还不是人家药师谷神医的功劳?”项东衢说,“不过我听说林神医脾气古怪,你这怪脾气不会是从那里学来的吧?” “得了吧,脾气这种东西是天生的,干别人甚事。”杨臻不以为然。 “不然……你总不能说你这副德性是随了杨将军吧?”项东衢玩笑道。 “就你知道的多!”杨臻起身,拿着方子找了个峨眉弟子交代他去抓了药,而后又回了偏房向任去来交差。 现下已是深夜,单以谋道不便叨扰来客,便送杨臻等人回了住处。 杨臻回到了房中,苏纬又在打坐练功,嵬名岘则恢复了自己的一贯行头,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等着什么。 “行了,阿衡。”杨臻说,“赶紧睡觉吧,练功是要勤勉,但也不能不分昼夜,你首先要做到的是别累着。” 苏纬松了架势,乖乖躺下问:“小师父,峨眉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杨臻叹了口气坐到嵬名岘旁边说:“刑兆辉酒后乱性,轻薄了参星真人,已经自刎谢罪了,参宿真人也被气得不轻,呕血昏迷,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了。” 苏纬翻了个,趴着榻上,瞪着明亮的大眼睛道:“怎么会这样呢?如此一来,峨眉岂不是要垮了?” “这倒不至于。”杨臻往后挪了挪靠到墙上说,“还有单以谋在呢,我看他似乎也不是遇事失措的无能之辈。” “唉,峨眉的传书可得好好编写一番了。”苏纬叹气道。 杨臻笑着,催他赶紧睡觉。 “他们是不是已经认出我了?”嵬名岘安静了许久,总算是有机会开口了。只不过他的话意指不明,也许除了眼前人以外,其他人都是别人。 “被认出来是意料之中的事,你并未开罪于谁,被认出来也无妨。”杨臻说。 嵬名岘点头,又问:“你打算在这里待到何时?” “随时可以走。”杨臻说。 常成岭的事已经有了结果,逆元若要走的话,常成岭大概不会就此离开,毕竟蒋固敏新丧,他若不留下守完整灵反倒不正常了。 “那你可有空兑现你我的约定?”嵬名岘问。 “什么约定?”苏纬抢先发问。 “决一死战的约定。”杨臻笑道。 “啊?”苏纬惊讶。 嵬名岘皱眉:“我只是想和你分个高下。” “是是是,”杨臻连连点头,“剑魁阁下一点也没有要打死我的想法。” “你到底应不应我?”嵬名岘追问。 杨臻挑眉,答应得十分爽快:“没问题。” “当真?”嵬名岘登时便有些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