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把那盆石上柏交给林年爱,但去了药师谷之后才发现老头人还没回来。 杨臻去找地方栽花,又听鸿踏雪在边上絮叨:“林神医是不打算要这块地儿了吗?都快荒了。” “你不把师姐弄走的话这里不就有人拾掇了吗?”杨臻戳穿他的虚掩,“既然你这么心疼药师谷,就把师姐还回来呗。” 鸿踏雪收起了所有的慷慨道:“不就缺人干活嘛!我手脚麻利,替林姑姑干了。” 嵬名岘驾轻就熟,拿走杨臻手中的铲子便直接蹲进了尝草园,鸿踏雪不甘人后,追过去便要显摆勤快。杨臻薅住他的领子把他扽了回来说:“你五谷不分,还是去翻地吧。” 鸿踏雪心里不服,纳闷难不成嵬名岘那个蛮人就能分得清么?从旁闲眼看了片刻之后才发现这家伙竟然真能熟门熟路地拾掇尝草园。 药师谷不大不小,三人把它整个收拾完一遍也是两日之后的事了。说是三人,其实干到后头鸿踏雪人就丢了,他在山谷里逛了数遍,把药师谷里一看就好吃的果子全都摘干净了。秋日真是个好时节,不然药师谷在鸿踏雪眼中都是寒碜的。 这日,鸿踏雪雷声响亮却不见雨点地跑回来,一个劲儿地说被咬了,赖着让杨臻赔,细问之下才晓得是老蔡显威。老蔡确实会咬人,不过鸿踏雪挑着的那根手指头连个牙印都没有,根本就不像老蔡的本事。耗得鸿踏雪说了实话之后也无非是他挑逗不成被那只老乌龟给吓了一跳,这家伙仗着老龟不会讲话,竟然还想占这个四脚爬物的便宜。 从杨臻这里讨不来个偏袒,鸿踏雪更闹腾了。 嵬名岘抱臂看着那个乱扑棱的疯子,对身旁的人说:“走吧?” “走吧。”杨臻呼气,“再待下去药师谷的仙气儿都要被他吓跑了。”想来也是奇怪,长得赏心悦目的鸿踏雪怎么就是跟仙境格格不入呢? 出了药师谷,一撒手鸿踏雪就又没了。一来他惦记着林半夏,二来听杨臻说要去一趟广信,反正现在夜牙玺还没着落,他也不怕杨臻去和旁人勾勾搭搭,等周大小姐回来以后夜牙玺早晚是他的。 到了广信一进留声园,杨臻便又被一群小毛孩子围住。小小的留声园,原本就是孩童乐,这回来总感觉孩子又多了。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孩子倒不怕杨臻身边的嵬名岘,反而是把嵬名岘给挤到了一边。 “好嘛,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是把人盼来了。”步倩月听了动静之后出了屋,瞧见杨臻之后乐津津地说。 “盼我?”杨臻跟孩子们一起进了院里。 “自然有人盼着你。”步倩月撅手往伸手一指。 雁寻梅也慢腾腾地跟了出来。 杨臻纳着闷与他招呼:“寻梅兄。” “尔玉……回梅里了。”雁寻梅不问自答。 杨臻飘眉点头,这种事他自然猜得到,雁寻梅要再说一遍他也不妨听着。 雁寻梅以为是自己没说到杨臻想听的话,寻思了片刻之后又说:“他回梅里之前已经好全了,他说回去想办法把格桑温布带过来,年前应该能回来。” 杨臻站着听他说些没用的话,心想再不给点反应还不知道他能说多久。正欲张嘴之时却听步倩月说:“你惦记人家这么久,就只为跟他说这些废话?” 雁寻梅不明白,这怎么是废话呢?这是他能想到的杨臻最想知道的事了。 步倩月招呼人进屋,留一群孩子在院子里闹。 “最近这大半年净听你的风声了,一会儿说你把巫奚教老窝端了,一会儿又说你死在了神女峰,前段时间又说你当着整个江湖的面把巫奚教保了下来。”步倩月说,“你都快成神话人物了。” “此刻我坐在这儿,你们自然就能知道传言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喽。”杨臻笑。 “还要多谢剑魁将杨兄救回。”雁寻梅满目诚恳。 嵬名岘并不搭理他,这一谢就莫名其妙,救杨臻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人非亲非故为何而谢? 步倩月看得直叹气,摇头对杨臻说:“他有话跟你说,不过眼下大概是没想好,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日后给他留个开口的机会吧。” “嗯。”杨臻虽然听得不甚明白但还是爽快地答应。 雁寻梅却有些失落,一般来说把话讲到这个地步,是个人都会耐不住好奇多追问一句。若是杨臻肯问,他自然肯直接说出来,但眼前人却一点好奇都没有,甚至从他答应的模样来看连期待都一点也没有。 步倩月看着自己男人的模样,虽不至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也还是有些无言以对,心性如此,多少年了都改不了。也罢,既然连他自己都不着急那她也不说什么了。 “我此来有两件事要说。”杨臻总算能说说他捎来的话了,“这第一,过段时间我们会拿到梧桐山庄的夜牙玺,出于先前的合作道义,跟你们说一声。” 雁寻梅此刻才彻底明白自己根本不懂杨臻。 “星爻台的夜牙玺我们已经拿到了,假的,还在鸿踏雪的手里。”杨臻说,“若梧桐山庄也是假的,那就只剩一处真的不知去向了。” “徐枢前辈确实说过我们少算了一个,但最后这一个到底在哪儿却一点线索都没有。”雁寻梅说。 “第二,”杨臻只管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我有一法,可以永固花本,方尔玉不在就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再教与他就是。程楼主想要的不止是格桑温布,基本上那里的蓝东西她都惦记着,还有花籽什么的。你们跟方尔玉说说,让他看着办,我不勉强他坏家里的规矩。” 雁寻梅点头,既然不懂,他便要好好听着学着记着。他坦言他与方尔玉有特殊的通信方式,较之中原寻常的送信方式要更快一些,所以方尔玉应该能很快地把东西送回来。 把想说的交代完之后,杨臻二人便直接走了。反正干坐下去雁寻梅也挤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不如等他憋不住了自己找上门来。 几个小孩跟着杨臻跑出去老远,送客回来之后又向步倩月妥善交差。 “你说说你,”步倩月与他叹气道,“到头来还是什么有用的都没说出来。” 雁寻梅有点显而易见的动摇:“他一点也不在乎旁人想说什么,我有些犹豫,甚至觉得不该跟他说,省得给他徒增麻烦。” “那叫不在乎么?你那般踟踟蹰蹰的样子,我看他是懒得勉强你罢了。”步倩月说,“又或者是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