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风凉如冰刀拂面,瑾娴承受不住这寒气,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方才章彦安下马车之时便已考虑到夜里风寒,遂顺手将袍子带下过来,此刻正好给瑾娴披上。 “河间风大,当心着凉。” 如此亲昵的举止,只有章彦成这么做过,过往的点点滴滴不自觉的在瑾娴的脑海中浮现。 当她意识到章彦成的身影在她神思中闪现之时,瑾娴立时警醒过来,暗暗告诫自己,章彦成对她的宠爱皆是消遣,并非真心,她没必要念着一个虚伪的男人。 她已经决心离开,那就该彻底的与过去告别,不该再对过往的人和事有一丝留恋。 眼眶微红的瑾娴想要取下披风还给章彦安,却被章彦安制止,“你披着吧!万一着凉,患了风寒,一旦病倒,你又当如何赶路?” 他的每句话都能戳到瑾娴的心坎儿里去,瑾娴也怕自己生病,耽误了行程。 思及此,她再未拒绝,将手放了下来,道了声多谢,便未再言语。 就在瑾娴忐忑之际,船已到达对岸。侍卫将船只固定好,又放好踏板,章彦安先行上岸,而后抬手去扶瑾娴。 踏板略微晃动,瑾娴有些害怕,但她还是没有将手递给他,鼓起勇气自己走了下去。 章彦安讪讪地收回了手,上了岸的瑾娴望着朦胧的河面,心有余悸,再次追问, “祁山不会再追来了吧?” 章彦安十分笃定地道:“不会的,放心吧!已经安全了。” 书中的章彦安害得原主落得个悲惨的下场,瑾娴来之后,一直与他保持距离,章彦安无法利用她,也就害不着她。而这一次,的确是他帮了她一把,瑾娴恩怨分明,还是会向他道谢, “多谢王爷送我出城,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王爷您先回去吧!” 章彦安却道不妥,“我跟那人说,我是带你出来看病的,我若独自回去,他肯定疑心更重,还会继续追踪。” “可我要远行,离都城越远越好,你不能一直随行,还是回去吧!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章彦安若直白的表明自己的态度,瑾娴肯定会对他有所防备,是以他得拐弯抹角,找个正当的理由, “天已黑,城门已关,我暂时也回不去了,这大冬天的,夜里不能露宿,会被冻伤,严重者还可能丧命,所以咱们得先找个落脚地,把今晚熬过去。 我看你什么都没带,若要远行,至少得准备衣物干粮,等天亮之后再去采买。” 瑾娴不愿与他过多相处,可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他是因为送她出城才被关在城门外的,她不能过河拆桥,不管他的死活。 无奈之下,瑾娴只得答应与他同行,三人一起去找住处。 走了一段路,瑾娴只觉腹部有些疼痛,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一只手轻捂着,章彦安见状,忙问她这是怎么了。 瑾娴忍痛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长期待在府中,没怎么走远路,今儿个走路太多,有些不适应。” “我来背你。”章彦安想帮她减轻痛苦,她却摆手连连,不愿让他背,咬牙坚持着, “无妨,不是很严重,我能忍,快走吧!等找到客栈歇一歇就好了。” 章彦安几次劝说,皆被瑾娴拒绝,看来她对他还是有男女之防。 他若强行背她,只怕她以为他有不轨之心,不愿再与他同行。无奈之下,章彦安只得放弃这个念头,尽量放慢脚步,等着瑾娴。 几人走了将近二里路,这才到镇上,找到一家客栈。 瑾娴要两间房,章彦安却不希望她单独待在一个屋子,担心她会有危险,保护不了她。更重要的是,他担心天不亮,她就一个人悄悄的走了。 于是章彦安让掌柜的安排一个头房。 头房内还有单独的两间里屋,瑾娴住在里头,很安全。 “今晚你住这间,你若不放心的话,可以将门拴住。” 出门在外,不能太过讲究,瑾娴只得答应按他的安排来住。 店小二送来饭菜,瑾娴明明很饿,却又没什么胃口,心头梗得难受。 明明已经逃出来了,可她却高兴不起来,总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她吃饭时心不在焉,章彦安试探着问了句, “可否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决定离开都城?我不是想打听你的隐私,只是担心你的状况,你突然要走,总得有个原因吧?毕竟你的孩子还在都城里,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你舍下孩子,就此离开?” 哪个做母亲的都不希望被人误解,“不是我狠心抛下孩子,而是因为……” 话到嘴边,瑾娴又说不出口,情绪低落的她声音有些哽咽,章彦安心有不忍, “我不想揭你的伤疤,可我想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些什么。瑾娴,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也还是朋友,是曾经的邻居吧?你有难处,我自当帮你,但也请你跟我说实话,告诉我前因后果。” 章彦安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试图让她对他放下戒备。 瑾娴看在他帮她脱险的份儿上,也就没再隐瞒,简明扼要地道明因由, “阮玉舒因为憎恨徐宏,两次谋杀我,我侥幸逃过两劫,荣王却因为她是他师傅的女儿,不忍动手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