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筷子的雪桃摇了摇小脑袋,“我也不知道她姓什么,只听她们都唤她小雯。” 这事儿贺正松倒是有所耳闻,“我听宋扬说,那位姑娘好像是姓梁。” 姓梁,叫小雯?正在生孩子?雯玉的月份正好比她小一个月,而这名字和临盆的日期都这般相似,到底是巧合,还是说,那人真的是雯玉? 激动的瑾娴很想去一探究竟,“贺公子,我有位表妹也姓梁,名字也一样,且她也怀着身孕,算算月份也该生了,我想去看看那位姑娘到底是不是我表妹。” “可你还有腿伤,这雪地一深一浅的,你行路多有不便。” 此时的瑾娴只想探查那位姑娘的身份,根本顾不得自个儿的伤势,“无妨,我走慢些,应该不妨碍。我就瞟一眼,如若不是,我也不惦念了。” 她坚持要去,贺正松也就没再拦着,“那你稍等,我回去拿样东西。” 随后贺正松便回了家,将他祖母的拐杖拿了过来。 男女授受不亲,他不便扶她,遂让瑾娴拄着拐杖,也好借力前行。 雪桃不想一个人待在家,便也跟了过去。 天色已黑,周遭一片昏暗,只有零星的几家灯火在夜幕间闪烁。 此时天地之间又开始飘起了雪花,迎面的风刺骨剐面。瑾娴顶风前行,一心想看看那位姑娘的真容。 彼时宋家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屋内时不时的传来女人的哀呼声,宋婶瞄见贺正松带着一位陌生女子过来,颇为诧异, “这位是……” 贺正松解释道:“这是我下午救的那位姑娘。” 瑾娴明知不妥,但还是鼓起勇气请示,“方才我听贺公子说起小雯的情形,跟我的表妹很像,我可否进去看一眼,确认她的身份?” 宋婶曾听小雯说过,她有一位表姐,但是不是眼前这位,可就说不准了。 这姑娘瞧着面善,宋婶便带她往里屋去。 瑾娴拄着拐跟了进去,往床上一瞄,但见那女子正抓着床铺,痛苦的哀嚎着。 承受着剧痛的她顾不得去看屋里立着哪些人,也没发现有人进屋。 即使她满头大汗,青丝散乱,瑾娴也一眼就认出了她,“雯玉!真的是你!” 乍闻熟悉的声音,雯玉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忍痛侧眸望去,待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她鼻翼酸涩,再一次红了眼眶, “表姐?怎的是你?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来的路上,瑾娴忐忑不安,还以为自己想太多,但在确定是雯玉之后,她心潮汹涌,百感交集,哽咽道: “此事说来话长,我的事容后再说,你先专心生孩子。” 在场众人见状,皆是一脸诧异,乔婶不由笑叹,“这还真是巧了,你们居然是两姐妹?” 瑾娴也没想到,大伙儿找了雯玉那么久,都没能找到她,她这次出逃,居然意外的遇见了雯玉! “这大概就是天意吧!天意让我们失散许久的姐妹重逢了!” 方才雯玉痛得死去活来,生怕自个儿熬不过去,怕自己和孩子都活不下来,她还没来得及跟母亲报个信儿,母亲还在担忧她,她只觉自己不孝至极。 恰在此时,瑾娴突然出现,这让惶恐的雯玉有了着落,瑾娴生过孩子,她有经验,遂在旁教她如何呼吸, “莫哭莫怕,我听嬷嬷说,生孩子的时候大哭,很耗费体力,你得留着力气生孩子才对。乔婶有经验,你照着乔婶的交代,配合着她,料想很快就能生出来的。” 瑾娴柔声劝慰着,一直紧握着雯玉的手,雯玉看到亲人,这才有所慰藉,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的,我不怕,我一定会把孩子生出来的!” 有人给她鼓劲儿,她生的念头越发强烈,在乔婶和瑾娴的鼓舞引导之下,煎熬了许久的雯玉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 乔婶激动的稳稳接住孩子,欣喜恭贺,“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呐!” 瑾娴见状,紧绷的心弦暂松,“老天保佑,母子平安,雯玉,没事了,没事了!孩子平安降生,你也好好的。” 此时的雯玉已然筋疲力尽,满头大汗,就连头发都湿透了。 这大半年来,雯玉受尽了苦楚,就是在等着孩子的出生,而今终于看到孩子,再想起章彦安,她悲喜交加,忍不住痛哭失声。 旁人不明白这个孩子对雯玉而言意味着什么,唯有瑾娴清楚,雯玉是冒着怎样的风险,付出怎样的代价才保住这个孩子。 从前瑾娴不希望雯玉留下孩子,怕她会吃苦,可如今,孩子已经出生,瑾娴只能改变观念,盼着雯玉和孩子母子安好。 众人得知雯玉生了个儿子,都替她高兴,宋婶赶紧去抱住孩子,向乔婶道谢,“多谢大姐,得亏有你帮忙,雯玉母子才平安无事。” 随后宋婶给儿子宋扬使了个眼色,宋扬立马进屋去,从木箱的钱罐子里取出二百文钱,递给乔婶,权当酬谢。 乔婶推辞了一番,这才接下,准备回家去。 宋婶又对乔婶道:“大姐您辛苦了,饭做好了,你留这儿吃完饭再走。” 乔婶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在蒸馒头,正松帮我炒了菜,我回去就能吃上热乎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