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兆忽然想起来,瑾娴曾说过,兰容曾在宝祥斋见到宝樱买玉佩,但兰容应该不知道那玉佩到底是送给谁的吧?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兰容与宝樱是打过照面的,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兰容竟然笑着否认, “未曾见过,今日是第一面。” “是吗?”宝樱好奇打量着她,“可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你哎!” 兰容不愿承认,瑾娴便帮她打哈哈瞒了过去,“人有相似,瞧着有熟悉感,倒也不足为奇,今日一见,便算是相识了。” “小嫂嫂说得对。”宝樱没再为此事而纠结,十分热情的招呼兰容县主和七王子在此就座。 章彦成摸了摸鼻尖,干咳了一声,暗叹这唱卖会尚未开始,这边已经开始唱戏了。 明兆正在用喝茶掩盖内心的慌乱,一听这话,他骤然被呛,险些将水喷出来,幸得他努力压制,才没有失态。 黎云枫一早便晓得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但看兰容面色不佳,黎云枫直接发话,“多谢公主相邀,只不过这唱卖会上,若有看中之物需摇铃,此处铃铛不够,容易混乱,我们还是去原定的位置吧!得空再聚。” 参加唱卖会的人需提前报备,位置都是安排好的,既如此说,宝樱也就不再强留,“那好,各位请便。” 兰容与黎云枫就此告辞,目睹兰容离去的背影,明兆只觉心里空落落的,他莫名心梗,却又深知自己已然成亲,没资格再去计较。 一旁的章彦成偏头低声提醒,“你的目光,收敛些,别那么放肆,若被宝樱发现异常,她那性子,肯定会追根究底,跟你闹腾。” 宝樱的性子的确强势,明兆倒是不怕她,但他也不愿给兰容添麻烦,随即收回了视线。 宝樱只顾与瑾娴说话,并未察觉到明兆的异常,瑾娴暗自祈祷着,今晚能够安全度过,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一刻钟后,客人已然到齐,唱卖会正式开始。 出场的这几样,有前朝君主的琵琶,名家的字画,以及贵重宝石。章彦成没什么兴趣,瑾娴一直没发表意见,他特地提醒道: “今日带你过来,可不是看热闹的,你喜欢什么,只管摇铃便是。” 这铃铛每摇一次便是三十两,相当于九千块啊!她可不敢随便摇,“我对这些不感兴致,再看看吧!” 她那小眼神,章彦成一眼便能看懂,“怎么?心疼银子?我出银子,不让你出,无需顾虑。” 即便是章彦成掏腰包,瑾娴也不舍得随意花销,这些宝物虽然珍奇,对瑾娴而言却是奢侈之物,并非必需品,可有可无, “每个人在乎的东西不同,有人在意穿着,有人在乎口腹之欲,有人喜欢收藏珍宝,银子花在自己喜欢的地儿,才有价值。” 章彦成忽觉好奇,“所以呢?你最在乎的是什么?” 她并非清心寡欲之人,亦有喜欢之物,“珍宝和饮食我都不是很在乎,过得去就成,我最喜欢的是新衣裳。” 平日里章彦成会给她赏赐很多东西,他一直以为,瑾娴爱财,古玩珍宝首饰她都喜欢,今日听她说起,他才发现自己对她似乎了解得并不多。很多印象都是他想当然的想法,其实他并不了解她的真实心思。 他总以为自己很爱她,对她很好,给她珍宝和银子便是爱的表现,可她真正喜欢的到底是什么,他竟然都不清楚,若不是今日听她说起,他怕是还会误解下去, “抱歉,是我太肤浅了。”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没头没尾,瑾娴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啊?王爷在说什么?” 他记得,她不喜欢听承诺,所以他也不会说空话,“没什么,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他不肯说,瑾娴也不追问,继续看着周围人竞拍。 接下来出场的是一把宝剑,这把宝剑甫一拿上来,章彦成便坐直了身子。 此物是征西大将军高晋的佩剑,乃是先帝赐予将军之物,剑鞘上镶嵌着各色宝石,高大将军战死沙场,宝剑就此遗失,后被人捡到,落在商人手中,辗转变卖,如今来到了此处。 章彦成晓得这把剑的来历,是以他一直在摇铃跟价。不知不觉间,这把剑已经从二百两竞价到六百两了! 明兆不明所以,“三哥,这把剑虽有宝石,但也不值这么高的价,有这六百两,自个儿找人打造一把新的不好吗?” 章彦成之所以这么做,自有他的意图,“你有所不知,高家的后人一直在寻找这把剑,若我能得此剑,再将其送还给高家,高家不就欠我一个人情吗?” 明兆仔细一琢磨,这才恍然大悟,高晋的儿子也是个将才,原本高家是追随大皇子的,大皇子出事后,高家一直中立不表态,若是堂兄能够借这把宝剑拉拢高家,那这些银子便也值了! 明兆了悟一笑,“还是三哥你目光长远,想得周全。” 只可惜,有这样心思的人不止章彦成一个,章彦安也一直在跟,瑾娴猜测,章彦安可能也想得到这把宝剑,拉拢高家。 眼下竞价的有四人,谁也不退让,没多会子,宝剑便升一千两! 再这么下去,却不知要争到何时。瑾娴与章彦成虽有心结未解,但关乎他利益之事,她不能无视。 思量片刻,瑾娴转向章彦成,目露好奇,“摇铃好像很好玩儿,我可以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