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彦成点了点头,“按常理来说,的确如此,但我不确定父皇究竟会选谁,如果他选的是敏妃,那么他心中的储君人选或许是章彦安。” 书中的尧帝最后选的的确是章彦安,但前提是,书中的章彦成有几次站错了队,做出错误的决定,才会错失良机,不得尧帝欢心。 但现在的章彦安不同,在瑾娴的建议之下,这几回他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深得尧帝欢心,那么章彦成的命运应该也会改变吧? “皇上会选谁做皇贵妃,我不确定,但我认为皇上会选你做储君。” 瑾娴的语气十分笃定,章彦成不免好奇,“哦?何以见得?” “因为你不怕得罪臣子,为百姓谋福祉,为家国社稷着想,但章彦安明显是在贿赂那些朝臣,他只想得到他们的支持,而不是关心百姓的生计,将来若是由他登基,他很容易被朝臣掣肘。 目前看来,你的很多选择与皇帝心意相通,我想皇上应该能看清眼前的局势,选择真正适合继位之人。” 他就知道,瑾娴是最懂他的那个人,母亲总说他对瑾娴太偏爱,瑾娴是他的知己,她懂他的心思,这样的灵魂伴侣,他如何不偏爱? “父皇若真这么想就好了!可惜我们父子这么多年,我从未看透他的心思。” “不管皇上怎么想,反正我觉得你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 在感情上,瑾娴对他若即若离,但在大业上,她一直都很支持他,这一点,章彦成是知道的。 他也不知道瑾娴为何那么信任他,但他一点不会辜负她的这份信任,“适不适合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有你支持我,我便知足了。” 两人一聊就是半个时辰,眼瞧着时辰不早了,瑾娴也吃好了,便去洗漱了一番,又回到帐中继续补觉。 待她睡醒时,章彦成已入宫听政去了。 昨日听闻今日皇上会册封后宫,瑾娴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有些紧张,等待着章彦成的归来。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却见他面色沉郁,垂眸不语。 瞧这情状,瑾娴已经猜到了结果,估摸着皇上并没有立惠妃为皇贵妃吧?若是立了,章彦成肯定会有笑颜的。 她想问,又在犹豫要不要问。明知他不高兴,她再提及,岂不是在人伤口上撒盐? 迟疑半晌,瑾娴终是没有问出口,她佯装从容地对他道:“这个梅子很好吃,她们才摘的,你尝尝。” 她送来的东西,他都会品尝,但今日特殊,他实在是没胃口,“先搁着吧!等会儿再尝。” “那你先忙,我出去走走,不打搅你。”瑾娴才刚转身,手忽然被他拉住,“瑾娴,我不忙,你不用回避,我只是……心情不太好,你坐这儿陪陪我吧!” 她不敢问,但现在这情形,她又不得不问,“可是出结果了?” 怅叹一声,章彦成点了点头,“父皇已经册封了,我母妃被册为贵妃。” 看来瑾娴猜对了,“那敏妃呢?她是皇贵妃?” 章彦成摇了摇头,“她也是贵妃,父皇没有立皇贵妃。” “啊?”这样的结果出乎瑾娴的意料,“居然没立皇贵妃?敏妃和惠妃皆是贵妃,两人位分相同,那岂不是看不出皇帝到底偏向谁。” 章彦成也以为,皇帝不立太子,至少能从妃嫔的册封中看出端倪,然而皇上居然一视同仁,并没有特殊对待, “父皇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迟迟不愿表态?是还惦记着老大?还是说,故意熬着我和老二,想看看我们谁先坐不住?” 猜度君心,真的是太累了!章彦成已经猜了他老子那么多年,平日里他已习惯,这次他以为终于会有个结果时,皇帝居然又虚晃一枪,他猜不出皇帝的真正心意,难免有些急躁。 他懊恼扶额,倚在圈椅中默不作声,瑾娴行至他身侧,为他按捏肩膀,柔声劝慰着, “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的局面挺好的,假如皇上选了惠妃,那么众人都以为你是储君,支持二皇子的人更会将你视做敌人,甚至有可能暗中谋害你,你的日子并不会好过。 但若皇上选了敏妃,你又会怀疑皇上是不是中意二皇子,甚至有可能生出除掉他的想法,万一被皇上知晓,对你来说更不利。 与其提早知道结果,成为眼中钉,或者将别人视做眼中钉,倒不如不晓得答案,等最终揭晓。” 然而章彦成早已养成了未雨绸缪的习惯,“可是唯有知道下一步棋是什么,才好提前布局。如若什么都不知道,被打个措手不及,便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瑾娴兀自猜测道:“也许这就是皇上设的一个局呢?他不希望你们兄弟针锋相对,所以才迟迟不肯立太子,就连皇贵妃都不立,正是怕朝臣揣度。” “可储君是国之根本,唯有立下储君,方得安定。” 这话只是骗骗百姓而已,“先前大皇子是储君之时,你们和其他朝臣安定过吗?还不是各怀念头?这种事,不到最后一刻,都有可能生变故。 所以我不认为被立太子是什么好事,尤其在这个时候,先皇后孝期未过,就算立太子,也只是一纸诏书,不会行册封之礼,这跟大皇子那时候的局面很相似,储君之位,既是根本,也是靶子!” 瑾娴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并不见得立了太子便是好事,成为太子的同时,也会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