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她哪里猜得透呢?“不晓得,只要王爷别跟我说什么秘密就好。” 她这担忧着实奇特,章彦成英眉微挑,“哦?为何?” 因为小说里都是这样的桥段,“知道得太多,容易丧命啊!” “……”章彦成就知道,她这脑瓜子与常人有异,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来衡量, “能对人言的,不算秘密。” 瑾娴这才放下心来,“不是秘密就好,还请王爷明示。” 眺望着平静的河面,章彦成眸光深敛,“李连贵毒狗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瑾娴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严肃的事,末了只是问了这个,她不免诧异,“王爷不是已经下了决断吗?” “我的决断不重要,你只说说你的看法即可。” 他既问起,想必是对此事存疑,那她也就直说了,“那李连贵答得十分从容,像是已经提前想好了答案,面对质问,他不紧张,不害怕,就连求情时都毫无惶恐之状,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只是在完成一个任务,只要大家认定他是凶手就好。 再一点就是,他说他想偷雪球儿卖钱。按理来说,即便雪球儿咬伤了他,他心存报复,直接将它迷晕即可,一旦毒杀,连卖狗肉的都不收,岂不是与他卖钱的初衷相悖?” 章彦成讶然望向她,只因她所提出的疑点与他心中所想完全一致,这世上真有两个人的想法是完全一样的吗? 默了片刻,他才道:“所以你的结论呢?” 手捏枯黄狗尾草的瑾娴沉吟道:“我感觉他应该就是投毒之人,但却不是主谋,应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这么做。” “哦?主谋是谁?” 瑾娴懵然摊手,“这我就不清楚了,没有证据,我也不敢胡乱指控。” 她倒是谨慎,章彦成提前打消她的顾虑,“此处不是王府,你尽管说便是,说错了也无妨,本王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得了他的宽赦,瑾娴也就不再顾忌,把她的想法尽数道出,“王妃的身份本就尊贵,似乎没必要与我们这些妾室闹矛盾。 李侧妃?好像没什么动机。姚姨娘时常与我有口角之争,她有这个嫌疑,岚姨娘和晴姨娘未曾与我和珍姨娘起过冲突,可暂时排除。 再有就是阮姨娘,阮姨娘才回府,她与我不曾来往过,但有一点,传言阮姨娘的父亲是因为我爹而死的,如此算来,阮姨娘也有动机。” 想起一事,章彦成提醒道:“晴姨娘也曾与珍姨娘闹过不愉快。” “但她未曾与我起冲突,若她只是为了报复珍姨娘,可以选择别的更直接的方式,没必要毒杀雪球儿。杀了雪球儿,嫌疑最大的人是我,剖尸之后,珍姨娘才又成了嫌疑人,这一步,应该是在凶手意料之外。 所以我觉得凶手最初的目的只是针对我,那么那个人必定是与我有矛盾,晴姨娘可以排除,眼下嫌疑最大的就是姚姨娘和阮姨娘。”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今日本王才会把所有的侍妾都请过来,但李连贵并未与她二人有任何眼神交流,她们也未曾表现出异常,究竟谁才是主使者,始终难以断定。” 原来他早就有所安排,“既然王爷心存疑虑,为何要放走李连贵,草草了结此事?” “不然呢?继续把他关在王府里,有用吗?你觉得他会说实话?倘若你是主谋,得知李连贵被赶出王府,你会如何?” “那我应该会想办法杀人灭口吧?只有他死了,真相才会成为秘密。”说这话时,她的目光瞥见章彦成手中的鱼竿,不由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哦!我懂了!王爷您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您在等,等着凶手上钩!李连贵一出府,凶手肯定按捺不住,想要伺机杀了李连贵,那您就能收杆了!” 果然跟她说话就是不费劲,一点就通。章彦成稳稳的握住长杆,期待着能有所收获, “线是放出去了,但能不能钓到鱼还不一定,毕竟鱼儿很狡猾,本王坐了半晌还未曾钓到一条。” 钓鱼真的这么难吗?“要不让我试试?” 章彦成讶然抬眉,“你也会钓鱼?” “不会可以学啊!凡事总有第一次嘛!” 她既有兴致,章彦成便起身让位,将鱼竿递至她手中,而他则负手立在一旁。 偶有河风袭来,吹起他那层叠褶起的衣摆,瑾娴随口闲问,“我若能钓上鱼来,王爷可有赏赐?” “你想要什么?” 瑾娴沉吟道:“我还没想好,你先许个诺,我才有动力。” 章彦成倒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心愿,“成,只要你能钓上来,不论大小,皆有赏。” 实则瑾娴也就是碰碰运气,钓鱼这种事,还真说不好,三分钓技,七分运气,谁也不能保证是否有收获。 两人就这般待在河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瑾娴正待说话,忽见鹅毛浮漂在动,她惊喜不已,想说话却又怕吓到鱼儿,她激动的站起身来,拉了拉章彦成的衣袖,示意他往河面看去。 章彦成提醒她且等一等,暂时别收杆,只因浮漂动的很慢,兴许是鱼儿还在附近,并未咬钩,直等到浮漂快速的上下浮动时,他才握住她的手,瞅准时机,迅速收杆! 钓上岸一看,是条草鱼,约有七八斤重,倒也不算小。 这可是瑾娴第一次钓到鱼,便收获颇丰,她激动不已,蹲在地上想仔细看这条鱼,哪料鱼尾突然一摆,溅她一脸水珠! 瑾娴赶忙扭脸闭眼,却还是没躲过去,章彦成见状,笑意直达眼底。 他的笑声虽轻,她还是听到了,她小嘴微努,嗔他一眼,“王爷你太坏了,看我这么惨,被一条鱼欺负,你不心生同情便罢,反倒嘲笑我!” 章彦成立时收起笑意,干咳一声,而后将巾帕递给了她。 她兀自擦着脸,一旁的小允子则小跑过来,将鱼放进鱼篓里。 她这鱼钓得太过轻松,章彦成不满啧叹,“这就怪了,我坐半晌没有鱼,你一来就有?” 瑾娴星眸微转,巧笑道:“不是说沉鱼落雁嘛!定是因为王爷玉树临风,鱼儿见了都自惭形秽,所以才不敢出来。” 这是什么歪理?章彦成哼笑出声,瑾娴本想说,你又笑了,想想还是别说了,笑就笑呗!这本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她没必要特地指出,还是说正事要紧, “才刚可是王爷你说的,我能钓上鱼就答应我一件事。” 章彦成说话算话,“说吧!前提是别太过分。” “我提的请求当然都是合乎情理的。”瑾娴趁机商讨,“后日是太姥姥的寿辰,我想去给她老人家贺寿,王爷可否